然而画的重点不在这把剑上,而是这片星空,补齐所有的画,便能看到完整的星象。
因为找到了这一幅,其余人充满干劲。
但可惜,他们又寻良久,再无收获,丑时,他们悄然离开,往極路阁找。
不同于经文室的偏僻清冷,極路阁点着灯盏无数,藏殿中至少有十来人在手描灯文祥瑞。
两个接应人眼睛尖,一眼看到了刚才经过的公公和守卫。
这二人站在的角落的大书柜前,背对着整个極路阁,正在嘀嘀咕咕说话,手里翻着几本册子。
两个接应人进来送茶水,放在众人书案前,离开时,又在殿中高台上新点了一盏灯。
極路阁高大的殿门被他们轻轻带上,殿中众人没有抬头,仍各忙各的。
时间缓缓流淌,有人眼睛微眯,脑袋摇摆。
有人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都是眼泪。
忽然,“啪塔”一声,一人伏案昏睡过去,手腕撞倒了茶盏,摔滚在金丝祥云暗色红毡上。
茶水浸透红毡,他的前后左右,一个接一个皆沉沉睡去。
殿门被悄然推开一道缝,一只眼睛在外面左右滴溜溜转。
十来张书案上,全都趴着人。
接应人用湿巾帕捂住口鼻,快速进来,灭了殿中高台上新点得那盏灯后,将那些关掉得门窗重新打开。
夜风呼呼吹入进来,清寒料峭。
待他完成这些步骤,另一个接应人领着那些黑衣人进来。
进来得第一时间,众人便齐齐僵硬住。
因为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书籍翻页的声音,极轻极轻,在偌大藏殿中却非常清晰。
七人转头朝那望去,一个公公,一个守卫,一高一矮,挨在一起,正在看一本册子。
六人看了看他们,再朝那进来开门窗的接应人看去。
该接应人一脸无辜,刚才进来时,这两人就趴在那书柜上。
一个黑衣人抽出匕首,快步朝他们走去。
匕首尖端带起一点寒芒,用力朝公公的后颈刺去。
其他人冷眼看着他们,眼看这两人必死无疑,他们将目光转走。
但是惊变就在这一瞬发生。
那名守卫骤然回身抓住黑衣人的匕首,顷刻夺走,反手刺入了黑衣人的喉颈。
黑衣人瞪大眼睛,至死都难以置信对方的速度竟如此快,快得让偷袭在先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其余黑衣人纷纷大惊,瞬间抽出兵器。
这名守卫动作更快,手中亦出现一把匕首,拔步冲来。
这还是夏昭衣第一次不用自己动手,刚好她腰背疼,便轻盈一跃,坐在了柜子一侧,双脚悬空,优哉游哉地看着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结束。
四名黑衣人,转瞬暴毙三人,剩下一人重伤。
三名接应人,一死一重伤,还剩一个快速爬去角落,瑟瑟发抖。
沈冽拾起一个包袱回来,包袱里面厚重结实,是个木匣子,打开木匣子后,夏昭衣长眉轻挑,用尖细的声音说道:“这象牙雕的工艺,可真精湛呐。”
沈冽道:“价值不菲,但这几人应该不是为财而来。”
他的话音刚落,重伤在地的黑衣人忽然拼着最后一口气去拾地上的匕首,朝自己的喉咙抹去。
夏昭衣和沈冽没拦,就这样看着他咽气。
顿了顿,夏昭衣道:“这四人,也算是为楼下死去的四个守卫偿命了。”
还剩下一伤一活两个接应人,那个重伤的因被沈冽伤到脊椎,已彻底瘫痪,动弹不得。
那个藏在角落里的人一直发抖,不敢出来。
但是,太静了。
整个極路阁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舔了下干燥的唇瓣,悄然朝外面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压根没听到脚步声,可是这公公的老脸竟就在他的两步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公公,饶命啊,”他颤着声音哭道,“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
“这个东西,”夏昭衣扬了扬手里的象牙月雕,“叫什么?”
接应人看去,结巴道:“叫,拂光清和册。”
“他们是什么人?”夏昭衣的下巴朝那四个黑衣人扬去。
接应人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