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些补养身子,能助人受孕的药。”
想了想,着重强调:“你亲自去,不要与任何人说,厨房问起来,就说是避子药。”
成平诧异,想不通家主为何要这般阴阳两面的做派,非要把助孕说成避子。
不过,她还是说道:“各人体质不同,补益身子的药也不同,贸然去抓恐怕不止无用,说不定还有害处,还是应当看过大夫,依着方子抓药。”
顾峪自然也想让姜姮看看大夫,补养身子,可是,她不会配合的。
说不定她今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抓避子药。
她答应的是暂时不和离,她还在妄想着追随燕回去岭南,怎么会愿意为他生个孩子?
想了想,顾峪道:“去找韩大夫来。”
···
姜姮起得晚,韩大夫来时,她刚刚吃过早饭,正要吩咐春锦去抓副避子药。
“让韩大夫给你号号脉,开避子药。”顾峪沉目说道,一副真怕她怀上自己孩子的冷样子。
姜姮疑惑,开避子药还须诊脉?
韩大夫适时说道:“避子药易伤身,弄不好还会伤及性命,夫人还是要为自己身体考虑,容老夫诊脉,给您开一个药性温和的方子。”
姜姮这才没再推脱,乖乖把手伸过去。
一番望闻问切,韩大夫写好方子,嘱咐道:“这方子极为温和,不似寻常避子药药性猛烈,是以须得日日都用,若不想避子了,则可停药,一月之后应当能正常受孕,无有伤害。”
姜姮颔首接过方子,道过恩谢,交给春锦去抓药。
韩大夫离开,顾峪起身相送。
两人转而来了书房。
“她身子如何?”顾峪问。
韩大夫摇头,“不好,不好治。寒入骨髓,伤了根本,阴阳失调太久,已成了顽疾,恐怕,再难有孕。”
顾峪沉默。
寒入骨髓,伤了根本?就是那次她跌进黄河的缘故么?
那之后不久,她就嫁到顾家来了,她从没提过什么病痛,难道早就生了隐疾,一直拖着没有诊治?
“尽你的力,给她治。”
顾峪闭闭眼,压下心口滚腾的怒气。
韩大夫惋惜地点点头,重新写下一个方子才离开。
顾峪把方子交给成平,吩咐道:“以后她的药放在凝和院的小厨房煎,记住,别和春锦抓的药混了,也别叫人察觉。”
韩大夫给姜姮的那个方子确有避子的药材,她就是拿到药铺给人看,也是避子的药方。给顾峪的这份,才是真正的治病方子。
成平应是,心有疑惑却不敢多问。
“去吧。”
顾峪平静地有些可怕。
他和她在一起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很快要南下镇边。
这次的战略不似以往兵贵神速,而是要以防守为主,首先确保镇南王不能北上,再伺机而动。
他不知道要去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姜姮不会像从前一样,乖乖在家中等着他。
本以为,能在这段日子和她有个孩子……
···
“让她喝避子药?”
这事传到了骆氏耳中。
骆氏虽不喜欢姜姮这个儿媳,到底盼着顾峪能有个子嗣,对他这般做派十分不满,气道:“三郎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了一个归义夫人,自己的子嗣都不要了!”
骆氏曾经再满意姜家七姑娘,到底介意她而今的身份,以前顾峪只是关照于她,没露出把人娶进门的意思,她为着信义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儿子真要娶人进门,她是万万不能答应。
“姑母,我也没想到,表哥对那位七姐姐如此执着……”
骆辞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伤心,无助,爱而不得……
骆氏早就知道骆辞对儿子的心思,只是她从前很有分寸,从未露出今日这般的伤心落寞。
骆氏并不反对骆辞做儿子的房里人。
骆辞的婚事很尴尬,她这些年养在卫国公府,心气儿早就养高了,但骆家一介布衣,京中与卫国公府门第相当者,不会登门求娶,不及卫国公府者,骆辞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
所以顾峪一直是她最好的选择。
“姑母,表哥如此执着,我们怕是劝不住了,不如……”
骆辞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