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妈妈担忧:“青海在哪儿?很远吧,以后回来……”
哦,对了,叶子说过,以后不回来了。
她失去了自己孩子的心。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她迷迷茫茫地想:我和他?爸不欺负他?的话,别人没?人敢欺负他?。
他?是被他?们俩一起欺负跑的,差点就欺负死?了。
“啊,”叶满妈妈想起什么,连忙叫住韩竞,说:“你让他?把头发剪了,他?那头发我看了就闹心。”
韩竞脚步微顿,淡淡说:“他?的头发只是生而?为人的自然生长?,不是为了讨好谁长?的。”
叶满妈妈忽然哑了。
第二天,叶满醒得很晚,大夫来了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没?什么力?气,看着?大夫给他?挂上水,他?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韩竞亲了亲他?,去给他?拿吃的。
今天阴天,天气冷,九点多又下起了雪。
叶满听见脚步声?走近,以为是韩竞回来了,睁开眼睛看,却见是爸爸。
爸爸走到他?身边,关切道:“儿子,还难受吗?”
他?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紧绷:“我没?事。”
爸爸撑着?炕边,俯身靠近叶满,脸越来越近,顿时一股子陈年烟味儿洪水涌到头顶,额头要往他?的额头上贴。
叶满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要试叶满的体温,像是对三岁孩子那样彰显亲近。
叶满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一种呕吐欲望泛了起来。
“韩竞!”
他?下意?识大喊起来:“韩竞!你回来!韩竞!”
韩竞快步跑进房间,只见一个尴尬的父亲和满脸厌恶、如临大敌的叶满。
他?立刻挡在两个人中间,低声?说:“我给你弄疙瘩汤去了。”
叶满每次生病都会吃这个,可此时他?看也不看,他?拉着?韩竞与自己站在一起,作出对立、英勇的战斗姿态。
叶满爸爸低下头,走了出去。
韩竞看着?那人的背影,惊觉叶满在刚刚无形间完成了精神弑父。
外面的雪花飘了进来,调皮地落在韩奇奇的鼻尖,化成水珠被它?粉粉的舌头舔走。
叶满的战备状态渐渐平静下来,他?躺在被子里,嗓子嘶哑地说:“哥,雪下得大吗?”
韩竞:“已经?下了一层了。”
叶满眼眶微红,向外看白茫茫的院子,喃喃说:“今年倒春寒。”
这个家也在倒春寒。
叶满把户口本拿了出来,韩竞买的烟被爸爸分了两盒,剩下的他?拿走了,送到姥姥家。
姥姥家正热闹,大雪纷飞里迎来了许多客。
叶满推门进去时,舅舅一家、大哥一家还有小姨一家都到了,加上关内的亲戚,正热热闹闹吃着?饭,这里聚会不会有叶满妈妈。妈妈和姥爷的关系就像叶满和爸爸的一比一复刻,可妈妈仍是无法理解叶满为什么不能和他?爸和好。
“姥姥。”叶满站在昏暗房间的门口,在众人的注视里开口道:“我要走了。”
老太太坐在最里面,不舍地问:“就走啊?什么时候再回来?”
叶满:“我不知道,没?有日子。”
窗外三月大雪纷飞,融化的速度比不上降雪速度,整个世界一片苍白,韩竞就靠在门口等他?,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静静望着?叶满家乡的漫天飞雪。
他?今天就能把他?真正带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的春夏秋冬,是雨是雪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过了。
舅舅叫他?:“叶子,坐下吃饭。”
家里的长?辈看着?他?、小辈看着?他?、表弟的新婚妻子、关内的来客都看着?他?。
叶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