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转头看过去,就?见江年那桌的一个姑娘挨着他,仰头说着话。
江年这?人实在有些冷,也不笑,也不没?离人太近。
叶满刚想转头,就?见那姑娘凑上去,往江年脸上亲。
其实这?种氛围下,亲一亲也不代表什么,兴致到了而已。
江年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小侯“啧”了声儿,说:“不解风情。”
他一说叶满就?好?奇了,可又不能问?,眼睛偷偷往小侯脸上打量。
小侯立刻亲热地凑上来,说:“嫂子,你看我干嘛?”
叶满讪讪的:“就?、就?是好?奇。”
小侯:“你就?问?呗,我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叶满:“……”
韩竞也好?整以暇等着他问?。
叶满尴尬地笑了笑,说:“就?是好?奇,你在拉萨开客栈会遇上这?种情况吗?”
小侯撇嘴:“当然了,你以为就?他江年招人啊?小爷魅力不差的。”
叶满歪头看他:“那你……”
“我也没?有哈,我初吻还在呢,”小侯解释:“我只亲我喜欢的。”
叶满“啊”了声,蔫了巴登地跟着韩竞一起使坏,逗小孩玩儿:“早恋。”
小侯一脸委屈:“你怎么跟他学?坏了呢?我都二十?多了。”
说着,江年回来了。
他坐下,问?:“点歌了吗?喜欢什么我跟他们老板打招呼。”
小侯:“听什么歌啊?你不比歌儿有意思,人家姑娘亲你你躲什么?多落人面子啊。”
江年淡淡看他一眼。
叶满这?人敏感,觉得江年那一眼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但这?人表情波动不明显,所以他以为自己是错觉呢。
然而下一秒,那清冷的帅哥勾住了小侯的脖子,低头亲了上去。
叶满一愣,韩竞淡定地把剥好?的瓜子仁儿放他面前,叶满顺手给了杜阿姨一小把,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俩人瞧热闹。
小侯面红耳赤地挣扎半天,万分嫌弃地把江年那张帅脸硬生生推开了。
“江年你个勺子,”小侯站起来,薅他浓密的头发,说:“你特么又拿我挡桃花,你那么狗呢?”
就?算是这?样,江年也不见狼狈,帅哥就?是帅哥。
他淡定地抓住小侯的手腕,把他往下掰,小侯眼看自己落下风,忽然从?后面紧紧抱住江年的头,埋头一口咬在他的脸上。
俩人闹着,但都没?动气,显然在这?儿玩呢。
倒是这?么一闹,那边被拒绝的姑娘脸色晴朗不少,也跟着笑。
被他俩感染,叶满也没?忍住乐,乐着乐着问?韩竞:“勺子是啥意思?”
韩竞慢悠悠吐出俩字儿:“傻子。”
叶满:“……”
杜阿姨跟着笑,说:“年轻真好?。”
年轻真好?。
但是有些人没?有真正年轻过,比如她。
夜渐渐深了,客人慢慢离开,只剩下几桌还在闲聊着。
台上的歌手坐在一边伴奏,杜阿姨扶着麦,有些拘束地唱着一首老歌。
她坐在人们的视线中央,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时的心态,岁月会在某个时间回到过去某一点,那一瞬间就?已经足够珍贵。
小侯捧场地鼓掌,跳上去和她一起唱。
酒吧老板江年很熟,让他们随便玩,钥匙扔给江年,自己下班了。
韩竞递了一把吉他给叶满,说:“学?那么久了,弹弹试试。”
瘦削的指头缓缓握住吉他,叶满低头看了半晌,一是有些恍惚。
“阿姨,想唱什么?”韩竞问?。
杜阿姨嗓子开了,正兴起,说了个:“《铁血丹心》。”
“就?这?首。”小侯固定好?自己的手机录像,跑到电子琴后面,竖起拇指,说:“阿姨,咱俩配合挺好?,一起组个乐队呗!”
杜阿姨被他逗得一直笑。
叶满试着拨弄了两下吉他,他想起大学?那一次狼狈蹲在地上给人举麦克风的经历,他那时连吉他有几根弦都不知道就?开始害怕了它?。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弹它?,现在想起过去的事?情,发现自己不再怕吉他了,那件被嘲笑的事?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外面雨簌簌落着,酒吧里,几个人一同唱起歌。
潇洒的旋律响起来时,叶满忽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漂泊的江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