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因为她提到的十几个孩子,对方认为她真是来查这事儿的。
“那件事跟我没关系。”那人很配合,没人会?拿着自?己的命去赌,这种时候逞强的都是脑子坏了的,越是他们这样的人越知?道规避风险。
“他们确实?从这里经过?,但?是后?来越境了,”那小偷说:“他们也没在?这里停下?,连夜走的。”
谭英问:“大概什么?时候?”
他说:“一个月前?。”
谭英拿了块床单塞进他嘴里,然后?跟苗秀妍说:“我们从窗户走。”
“我们连夜从那儿离开,走到天?亮,来到一个城镇,”苗秀妍说:“我想跟着她,但?她要出境。”
叶满问:“她找的是什么?人?”
苗秀妍:“是一些被骗出境的孩子,好像那些孩子身上有什么?她要的东西吧,后?来她确实?出去了一趟,但?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回来,她却几乎丢了半条命。我在?那个边境县城里打工,等了她一个月,她回来后?把我送来了这里。”
叶满:“她怎么?跟你说的?”
苗秀妍:“她说她要出去做生意,只不过?赚钱不容易,那种越境的钱她没赚成过?。”
叶满大脑有点乱,想了半天?,他明白?过?来苗秀妍根本不知?道谭英当时想要的是什么?。她以为是那些孩子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要找的,但?不知?道谭英或许要找回的就是那些孩子,只是太困难了,没有成功过?。
叶满:“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里?”
苗秀妍:“她认识一个老?教师,把我送进了学校。”
叶满:“……”
他发现,谭英给所?有人都找好了归宿,但?是她自?己丢了。
“我曾经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我的未来规划里面都有她,我想以后?赚钱买个大房子,让她以后?想要安稳时和我住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说:“尽管我知?道我不是她的唯一选择,她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我都不认识,但?她是我的唯一选择。”
苗秀妍眼?眶有些红了,她说:“她不是每年都来看我,但?会?打电话过?来,我没有家了,我把她当成我的家,虽然她是移动的,可她在我就踏实。”
叶满问:“那封信发出之前?,你也打不通谭英的电话了吗?”
苗秀妍点头:“我经常联系不上她,她会?做一些奇怪的生意,但?不跟我提。我以前?联系不上她就喜欢给她写信,经常写,告诉她我过?得怎么?样,但?她没回过?。”
叶满:“她好像也喜欢写诗。”
苗秀妍吐槽道:“也不是什么?诗,她就是喜欢记笔记,我看过?一两页,写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她除了写我还写别的谁。”
叶满:“……”
叶满小心地问:“你觉得,她会?不会?……”
“她才不会?。”苗秀妍似乎早就料到叶满要说什么?坏话,立刻打断,冷笑一声:“她那个人命很硬,死不了,她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才不告诉我她去了哪。”
叶满诚惶诚恐,结结巴巴道:“那、那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苗秀妍敛眸:“我写信前?两个月、也就是那年二月份,她来看过?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说服了我的父母,把我的户口、学籍问题都处理好了,我可以参加高考了,我父母也再没有找过?我。”
叶满心?口一拧,看上去谭英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那她去哪了?
苗医生详细问了叶满所?有他掌握的线索,然后?把那封信推到他面前?,说:“我不稀罕要了,你拿去扔了吧。”
说完,她趾高气昂地走了。
走之前?加了叶满的微信。
被女医生压制的叶满这才缓过?一口气,他转头跟韩竞说:“好厉害的人。”
韩竞挑眉:“你怎么?看?”
叶满说:“我理解她,真的,特别理解她。”
他可太明白?苗医生的心?理了。
半夜两点,俩人回到民宿。
叶满睡了整个前?半夜,一点也不困,韩竞冲了个澡去睡了。
他又坐在?窗边的白?色圆桌前?,开一盏小台灯,摊开笔记,慢慢在?纸上写字。
南宁的夜很轻柔,温湿度适宜,高楼外喀斯特大山像一座座青影。
叶满的心?很平静,蓝色圆珠笔划下?痕迹。
——
回来的路上和他聊起了关于“朋友”的话题。
我很理解那位女医生,我几乎能懂她每一个看似拧巴、恶劣的态度和描述的心?理。或许有人会?把它和爱情混淆,但?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