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2/2)

叶满心中惊骇,等着他说。

韩竞只说了一句:“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挂的都是病弱的或者女婴。”

叶满立刻明白了,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悲伤,没再继续问。垂下?头,半晌说:“孩子……”

韩竞:“怎么了?”

叶满顿了顿,他说:“我想起?了谭英的信。”

——

贵州的隧道?好多啊,一个接着一个。

刚从一条长长的隧道?钻出来,耳边的噪音还没缓解,就又一次进入黑暗。

我就这么一个隧道?接着一个隧道?地开?,只是这样我就觉得自?己走出了很?远很?远,可当初的那个小孩儿走了多远,他走回家了吗?

谭英的第三封信很?特殊,是两个人?写?的。

一封是一个自?称小卖部老板的人?写?的,一封的纸张明显早于小卖部老板那一张,是个孩子的笔迹,里面只有几行字——

他们要?带我走了,姐姐,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他们割掉了我的一只耳朵,我想把耳朵装回去,可它又掉了,我好害怕。

我不知道?他们会带我去哪里,他们可能会杀了我。

小丁回到家了吗?我想回家。

你还能找到我吗?

我等你,求你快点来!

……

就这么几行字,字写?得很?大?,占了一整张的纸。

我带着对这封信的疑虑开?向信发出地,这段路漫长、忽明忽暗。

多年前或许有个人?和我们走过同样的路,她为了什?么样的目的上路,又发生了什?么?

车冲出隧道?的瞬间,全世界的绿色向我们包围来,我在大?自?然?生命的呼吸里看?到了谭英。

她背着行囊独自?走在路上,坚定且目标明确,我越来越好奇关?于她的事。

——

路上交通管制,耽误了几个小时,到县城时已经天黑了。

俩人?在路边烧烤摊解决了晚饭,找了个酒店住下?。

叶满洗过澡,坐在床上弄视频,韩奇奇咬着花姐送的小玩偶到床边,仰头看?他,冲他甩尾巴。

叶满趴在床边跟它玩,摸它的毛摸得心里软趴趴的,他枕着手,小声说:“你是一只小狗,你知道?吗?你是一只小狗。”

韩奇奇傻憨憨地坐地上冲他摇尾巴。

“你是一只白色的小狗。”叶满裹着床单胡言乱语:“我是一只绿色的小狗。”

电脑屏幕亮着,房间里只开?着氛围灯条,浴室里传出哗哗水声。

叶满趴在绿色的床单上,手指在空气中划过,继续说:“我们是好朋友。”

韩奇奇跟着原地转了一圈,可爱到爆炸,转完圈双爪扒上了床头柜,看?那支被叶满插在矿泉水瓶里的桂花。

它开?得很?好,绿叶子里小巧的花瓣锦簇着,被叶满吃了几朵,仍然?繁盛。

叶满伸手摘了一朵,放在掌心,托到韩奇奇鼻子前,四支厚厚花瓣像四个小小的碗。

韩奇奇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动,在他掌心嗅了一会儿,张嘴给吃了,然?后用有些粗糙的舌头舔它的手心。

“喜欢那支桂花?”韩竞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叶满都没留意。

“很?漂亮,”叶满说:“我准备把花摘下?来,晒干后缝个香囊。”

韩竞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他的睡衣是新洗的,所以叶满不排斥。

韩竞:“知道?是谁送的吗?”

叶满摇头。

他说:“可能是甘蓝。”

韩竞:“是一个姑娘,我看?到了,送了两次。”

叶满“啊”了声,耳朵有点红了,扭头看?那支花。

倒不是说有什?么杂念,只是叶满很?少?被人?喜欢,容易害羞、脸皮薄。

“以前这里男女之间的求爱很?有意思,”韩竞说:“比如苗族‘游方’,布依族‘浪哨’,雷公山南麓的隔窗探妹、行歌坐月,荔波瑶族的凿壁谈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