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发现他不是楚羽。
面对楚叙风和秦岁时，褚清钰都没有那么担心，一来是因为褚清钰也在这身体里待过八年，接触过楚叙风和秦岁，了解他们的脾性，二来是因为他们没有修为，褚清钰自认为随时可以撤离，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但是壬鸣不一样，他已经到了炼气后期，指不定哪天就能迈入筑基期了，现在的褚清钰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褚清钰只能暂时在壬鸣面前维持楚羽平日的样子——沉默寡言，以倾听为主。
壬鸣：“哼，思考如何回应？你会想这些，你那脑子不是只想着樊佩江么？”
褚清钰：“……”多数时候，楚羽在壬鸣面前，都是以倾听为主，但只要涉及到樊佩江，楚羽的话就是滔滔不绝，说得壬鸣耳朵起茧。
“佩江他……”为了维持人设，褚清钰打算豁出去，用夸张的语句将樊佩江大夸一通，没想到壬鸣主动道：“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提他半个字！”
褚清钰：“……”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耳朵起茧的你。
壬鸣：“你还有多余的灵石么？借我一点，等我回宗门了就还你。”
褚清钰：“你竟然也有缺灵石的一天？”
且不说壬鸣现在是宗主十分看好的弟子之一，资源和灵石什么的，宗门分配给他的肯定不少，单看壬鸣的家世，就不是会缺灵石的。
壬鸣：“别提了，我和家里闹了一些矛盾，这段时间我不想和他们联系，更不想回去。”
褚清钰心飞快总结：哦，原来是小少爷和家里闹矛盾，被停卡了，却拉不下脸妥协，暂时陷入财政危机。
壬鸣：“这一次的召灵比试，宗主让我和另外两个家伙一起合作操办，并提前给了我们一笔灵石，那两个蠢货识人不清，购买涂料时被别人坑了一把，买回来的涂料抹开上面一层，里面全都是废料，根本用不了，浪费了很多灵石。”
褚清钰心道：被停卡的小少爷伙同他人一道出来自主创业，队友不太给力，资金出现危急。
壬鸣：“这事已经传讯告知宗主，宗主训了我们一顿，也说会另外派人送灵石过来，不过速度没那么快，我们现在又看好了一些涂料，已经谈好价了，若是耽搁时间太长，只怕人家会坐地起价。”
褚清钰：“你们所剩的灵石，已经不够买下那些涂料了么？”
壬鸣：“只能买一半，能画出来的召唤图纸很少，根本不够用来支撑整场召灵比试。
举办这种比试，很耗灵石的，远不只有购买涂料那么简单，在很多方面都需要耗费灵石来打点，唉，烦死了，你若是有多余的灵石就先借我，没有我再去问别人借。”
褚清钰叹气：“我现在也是囊中羞涩，家里已经将我当成了弃子，我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赚取灵石。”
“这人啊，只有到了最灰败，最需要依靠别人的时候，才能明白，谁能靠得住。”褚清钰抹了一把脸，沧桑道：“我现在看不清人，却好像看清了人心。”
“他们都变了，我好像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的楚羽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是。
壬鸣：“……”
褚清钰没听到壬鸣的回答，闻着饭桌上诱人的菜香，忍不下去了，摸索着夹菜，扒饭。
壬鸣：“来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你回家之后，自愿将许多灵宝赠予自己的庶弟，打算倾尽全力培养庶弟了。”
褚清钰：“他们是这样说的吗？那就当是这样吧，我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瞎子，除了顺从，还能如何呢？”好样的，常合！嘴皮子够快！
壬鸣：“所以你不是自愿的？是他们逼着你把资源交出去。”
褚清钰语气淡淡：“怎么会呢？都是自家人，他若是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踏，楚家也能因此沾光，我当然是自愿的。”
“呵呵，我才不信！”壬鸣笃定道。
“罢了，不提这个，”褚清钰摆摆手，故意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你若是需要筹备灵石，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壬鸣瞬间来了兴致：“什么？”
褚清钰招招手，“你附耳过来。”
褚清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壬鸣听完，狐疑地看向褚清钰，“这样真的可以？”
褚清钰：“你一试便知。”
壬鸣：“可是这样会不会有失体面，我们毕竟是代表了云桓宗前来此地。”
褚清钰：“你们还顾忌这些，说明还是不缺灵石的，那就当我没说吧。”
“罢了，我先去试试再说。”壬鸣站起身来，似乎打算马上去试。
褚清钰忽道：“我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壬鸣下意识地站定，想听听他还想说什么，却见褚清钰朝他一摊手，道：“差点忘了说，我最近很缺召唤灵符，你们办的比试既然是以阵图召灵，那就不需要召唤灵符了吧，能不能给我一点。”
壬鸣拿出一沓召唤灵符，拍在桌面上，“说吧。”
褚清钰伸手一摸，都是真的灵符，那厚度，那手感，让只从楚鸿手中抠到一些灵符的褚清钰狠狠地心动了，“你们这次办的比试是总共有三场，一天办一场，每场间隔一天，最后一天总决赛定魁首，对么？”
壬鸣点头，“不止这次，以前都是这么办的。”
褚清钰压低声音，“你们可以这样做，等到了决赛的前一日……”
声音越来越低，壬鸣为了听清楚，只能俯身靠近一些，细听褚清钰说的话。
只听了几句时，壬鸣稍微一想，就已经能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双眼都亮了。
他认真地听完每一句，猛地一拍大腿，“没想到啊，楚羽，你这闷葫芦，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褚清钰装模作样，“唉，今时不同往日，我总得想办法讨生活，以前很多事情我都懒得想，现在却不得不仔细考虑了。”
壬鸣又想起，自己一路来听到的传闻，比如楚家庶子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二层，比如楚家家主现在更亲近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