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又去找青琅。他做了家常饭菜,陪她吃完,拿出鞋子,一针针绣着,略带腼腆说:“也不知道你家小千金的尺寸,我不好做衣裳,你看做帽子如何?”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她笑说:“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青琅陪她笑,心里着实没底,她步步高升,心思越发难以捉摸,说话模棱两可。也是,女子飞黄腾达以后多的是男人投怀送抱,他能嫁六旬老妇,她更够格娶美少年了。他以前为父亲不值,如今才明白能上嫁年貌相当的女人难上加难。
萧湘打量他,寻思嫁过人有嫁过人的好处,起码识时务,不像楚若云异想天开,司徒璇飘忽不定,他要是知情知趣,接到府里凑合也无妨。她问:“你最近有没有事?”
青琅摇头,她又说:“你陪我出趟远门,我想让你见见我的亲生父亲。”
他忐忑道:“不知伯父是……?”
“已故晋王嫡长子,阮琉璃。”她轻轻松松说,“你收着点。现任晋王刚过世,陛下令我前去吊唁,你太开心的话,人家误会你幸灾乐祸。”
青琅连忙解释:“我、我很意外,不知道那是你爹。”
她敷衍点头,想起皇帝昨日告诉她,阮琉璃执意不肯送阮舜华进京,勉强答应渡江安置,路过宛城,徐氏姊妹宴请晋王,结果阮舜华竖着进门,横着出去,醉死房中。阮琉璃旋即带着一个阮氏庶女奔赴宛城办丧事。
青琅受宠若惊,时时刻刻惦记言行举止,万分上心伺候。萧湘走得很慢,在宛城附近的县城停下,叹道:“近乡情怯,我们先缓两天。”
青琅过明路的希望近在眼前,极力体贴道:“伯父失去至亲,心情忧伤,应该是需要女儿宽慰和陪伴的时候。”
萧湘直勾勾盯着他:“哦?你觉得我娘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么?”
他想起自己悔婚,惹得她娘病情加重,忙忏悔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糊涂。”
“瞧你,成天坐立难安,脸皮这么薄。大家攀高枝,不都一样?”她忽然笑起来,“你知道我拿得起,放得下,只念旧情,不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