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短短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尝尽了十几年来从未得到的温柔和事事尽心。
&esp;&esp;那人拨开云翳,柔柔地为她偷了一束阳光进来,让她在这个不是特别熟悉的城市里拥有了一间可以不请自入的亮着暖黄色灯的小木屋。
&esp;&esp;她是一个很重情的人。
&esp;&esp;朋友的一点好都能记上一辈子,何况是心上人。
&esp;&esp;忘不掉的。
&esp;&esp;她忽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抱着胳膊痛哭了一场。
&esp;&esp;是她逾距,平凡的灵魂不该爱上荒原中的摆渡人。
&esp;&esp;南方的雨总是不请自来,大约是凌晨开始落的,淅淅沥沥一时半会停不了。
&esp;&esp;冷雨敲窗,窗外的银杏叶已被打落了一半。
&esp;&esp;她胡乱想着,“雨打梨花深闭门”,现下该改成“雨打银杏深闭门”。
&esp;&esp;在沙沙的雨声中静静吃完了早饭,她顺手洗了保温盒,又整整齐齐码在了桌上。
&esp;&esp;桌上放着支笔,是她的样式。大约是从书桌上摸了支来,写了这张便签,顺手搁这的。
&esp;&esp;前些日子总是霸占着老师的书桌,她干脆把一些资料和学习用具都搬了来,堆在卧室的书桌上。
&esp;&esp;眼下是该归位的时候了。总霸着别人屋子不是一个好习惯。
&esp;&esp;她背着书包,抱着文具和书册,绕过了玄关摆着的一把伞和一双透明防水鞋套,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esp;&esp;回头定定看了这屋子最后一眼,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关上了门。
&esp;&esp;门锁轻轻啪嗒了一声,勾着她的心颤了几颤。
&esp;&esp;现在的她,似乎没有立场再麻烦那个人了。
&esp;&esp;——
&esp;&esp;到学校时早读已过了一半,周寻在满教室的“之乎者也”声中悄悄戳戳她:“你咋啦,看着脸色不是特别好。”
&esp;&esp;安鱼信摇摇脑袋,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我脸色哪里看着不好?”
&esp;&esp;“就是不太好。”周寻蹙眉看了半天,最后下结论,“好像死了老婆。”
&esp;&esp;安鱼信:……
&esp;&esp;谢谢您,老婆没死,就是还没出现便消失了。
&esp;&esp;她想,早自习结束后,得去办公室捧前些日子的物理作业。
&esp;&esp;她其实不愿去,理智告诉她还是少见那人为好,特别是在这种办公室没什么人,很可能独处的情况下。
&esp;&esp;她抬起胳膊戳了戳周寻:“你……”
&esp;&esp;她想问,我有点事,你能不能帮我去办公室捧一下物理作业。
&esp;&esp;周寻回过头:“有何事吩咐?”
&esp;&esp;却半天不见下文。
&esp;&esp;安鱼信扯着嘴角笑笑。林老师是班主任,时不时会来班上晃上一圈半圈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esp;&esp;这种避嫌,似乎没什么意义。
&esp;&esp;似乎更应该逐步建立耐受,避免私交却不避讳正常的交往,直到慢慢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