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绎浅呷了一口茶,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为了什么?让沈大人急匆匆地从辰王府门口把我拉过来?”
&esp;&esp;沈逸卿定定地看着他,喉结轻微滚动了两下,四目相对,丞相心中忽然分外明朗。
&esp;&esp;“自然是为了公子的事业。”
&esp;&esp;“事业?我已经当了花魁,事业还能如何再进一步?”
&esp;&esp;温润如玉的男子摇头轻笑:“我算是拿公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原以为公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从你待在辰王府直到现在,从太子和五殿下轮番造访青竹馆,从你故意留下的玉佩中……我便明白,公子是在试探我了。”
&esp;&esp;“那你愿意吗?”
&esp;&esp;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谢绎也不再绕圈子了。
&esp;&esp;“我猜公子的志向不仅是当一个皇子,或是当一个亲王,公子可是看中了那把龙椅?”
&esp;&esp;谢绎点头,面无表情道:“我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么多年,我在外颠沛流离,鸠占鹊巢,母家之仇,我都要一一清算。”
&esp;&esp;“我自知自己并非什么有才有德之辈,如今更是沦落风尘,卑若尘埃,可那个位置,我想要,你愿意为我夺吗?”
&esp;&esp;谢绎直接把一切摆在了明面上。
&esp;&esp;按照常理来说,沈逸卿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帮他。
&esp;&esp;身为贤相,他该帮从小就接受帝王之策教导的太子,杀掉他这反贼;身为主角攻之一,他该遵循原剧情,除掉他这个会威胁主角受地位的小炮灰。
&esp;&esp;这些姑且不论,就算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面对突然递来的造反邀请,他也该拒绝才对。
&esp;&esp;于情于理,沈逸卿都没有答应的可能。
&esp;&esp;但谢绎就是光明正大地问了出来。
&esp;&esp;那么,他的底气在哪里呢?
&esp;&esp;也许是看出了这位丞相大人眼底的无奈和温柔吧。
&esp;&esp;从一开始,沈逸卿待他就与原剧情中不同。
&esp;&esp;这该死的崩剧情定律最终被他熟练利用起来了。
&esp;&esp;谢绎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真的是变坏了。
&esp;&esp;裹着狐裘的男子从怀里摸出那枚被体温暖热的凤纹玉佩,慢慢地推到了谢绎面前,笑得如冬日的太阳一般,温暖而不灼人。
&esp;&esp;“臣——”
&esp;&esp;“在所不辞。”
&esp;&esp;谢绎笑了起来。
&esp;&esp;最重要的棋子已经各就各位,萧瑟的秋天又如何?寒冷的冬天又如何?
&esp;&esp;等到来年开春,春暖花开,尘埃落定,便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sp;&esp;第207章 古代团宠文中的男花魁(22)
&esp;&esp;楚尧和楚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谢绎了。
&esp;&esp;一开始是找不到人,青竹馆的人含糊其辞,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谢绎在哪。
&esp;&esp;楚尧还有几分太子的傲气在,不肯天天来找一个小倌,只是偷偷摸摸派人去寻,得知谢绎在辰王府时又是一顿生气,东宫的茶杯都不知摔碎了几个。
&esp;&esp;楚容没有什么架子,日日都来青竹馆等,只是总也等不到,得知谢绎在辰王府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esp;&esp;但其实,辰王府只是一个障眼法,一开始谢绎确实和萧璟言在一起,后来,谢绎都是悄悄从辰王府的后门出去,去找沈逸卿了。
&esp;&esp;丞相大人在为谢绎理清现在的形势。
&esp;&esp;“如今表面国富民强,政治清明,风平浪静,实则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并不太平。”
&esp;&esp;沈逸卿手执一子,在下一盘棋。
&esp;&esp;“当今圣上年纪已大,愈发昏聩,于政事上刚愎自用,控制欲极强,私下里,却又沉迷炼丹修仙,妄想长生不老,如今很多政策都只是因循守旧,官场上贪污腐败之事越来越多,吏治并不清明。”
&esp;&esp;如今已是入冬,谢绎穿上了厚厚的毛领棉袄,手上抱着一个暖炉,正坐在棋盘对面。
&esp;&esp;他想到楚容托青竹馆小厮给他带的话:“听说陛下病了是吗?众多皇子轮番侍疾,朝堂之事由太子代理,已经半个月了。”
&esp;&esp;也正是因为皇上病了,这几日楚尧和楚容才都没有来找他。
&esp;&esp;“是,那些方术之士所炼的丹药,恐怕不是长生的仙丹,而是催命的毒药。”
&esp;&esp;谢绎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古人,尤其是皇帝,到了岁数便愈发放不开权势,想要长寿,想要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便乱吃些丸药,那些水银等金属物质吃进肚子里,可不是要命吗?
&esp;&esp;沈逸卿对这事倒是看得透彻。
&esp;&esp;“皇帝昏聩,太子亦暴躁易怒,虽有几分理政的才能,但行事过于激进鲁莽,从这几日工部和礼部风风火火的行事中便能看出来。”
&esp;&esp;谢绎想到楚尧的性子,默默点了点头。
&esp;&esp;“皇帝和太子最忌惮的便是辰王,辰王手握北辰军,且是异姓王,这兵权不好削,他们便将辰王禁于京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