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2)

&esp;&esp;左右手来回倒了几十次,手臂酸胀到快要失去知觉,受伤的脚更是站不住地踮起,只能背靠墙壁来缓解压力。

&esp;&esp;他就这么从十一点半等到了一点。

&esp;&esp;“傅渊逸?”有人喊他,却不是盛恪的声音,而是……

&esp;&esp;傅渊逸看着眼前的人,不确定地喊出一声,“路哥?”

&esp;&esp;不知是他自己记忆模糊了,还是蒋路变得太多,总之第一眼,他没能认出西装革履的蒋路。

&esp;&esp;相比之下,蒋路的态度倒是自然得多,不像是七年未见,倒似寻常遇见,自然寒暄,“来找盛恪?”

&esp;&esp;“嗯。”

&esp;&esp;“没跟他说?”

&esp;&esp;傅渊逸摇着头,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

&esp;&esp;蒋路让自己的秘书去给傅渊逸办了张临时门禁卡,带他上楼。见他走路一跳一跳,瘸得厉害,便问:“等了很久?”

&esp;&esp;“没。没很久。”

&esp;&esp;“盛总今天什么行程?”蒋路问秘书。

&esp;&esp;“我问一下。”

&esp;&esp;电梯到达时,秘书收到了回复,“陶秘说盛总两点会回来跟研发部开会。”

&esp;&esp;于是蒋路直接把傅渊逸带进了盛恪的办公室。

&esp;&esp;终于将食盒放下,傅渊逸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esp;&esp;“带的什么?”蒋路问道。

&esp;&esp;傅渊逸回答说:“给我哥带的饭。”

&esp;&esp;“盛恪有胃病的事你知道?”

&esp;&esp;“我一直都知道的。”傅渊逸看着他说。

&esp;&esp;这让蒋路有些惊讶。盛恪一向哑巴,从前最常挂在嘴边的是一句“别让傅渊逸知道”。想来胃病的事也应该从没告诉过傅渊逸才对。

&esp;&esp;“我哥是没告诉过我,”傅渊逸解释道,“是我当年看到了他手机上的复诊短信。”

&esp;&esp;原来如此。蒋路颔首,又问:“那你这些年呢,过得怎么样?”

&esp;&esp;傅渊逸实在无法说出自己过得还不错这样的鬼话,他甚至不愿想提起那些年,于是抿了个不太好看的笑,当做回答。

&esp;&esp;“我哥呢……他过得好吗?”

&esp;&esp;“你觉得呢?”蒋路反问,语气里有些许微妙的嘲讽,“你哥曾经把你看的比自己都重要,你突然消失,一声不吭的离开,你觉得他能过得好么?”

&esp;&esp;气氛一下僵硬起来。

&esp;&esp;傅渊逸喉结滚动,他接不上话,只低低哑哑吐出一句,“对不起。”

&esp;&esp;蒋路自知失言,喝了口手里冷掉的咖啡,用苦味综合掉了自己略显过激的情绪。

&esp;&esp;“逸宝……”

&esp;&esp;七年未曾喊过,再喊起这样的昵称竟感生涩,于是转而重新喊到,“小逸。”

&esp;&esp;一瞬间的疏离,却是回不去的那七年。

&esp;&esp;傅渊逸始终垂头坐在沙发,而蒋路也始终靠在盛恪的办工作,同他隔着一段距离。

&esp;&esp;“小逸,我知道你当初离开盛恪肯定有你的理由、你的苦衷,你生着病,你也很难。但我做不到拿以前那样的感情去对你,也演不出多热情的态度。毕竟在情感上,我定然是偏向你哥的。”

&esp;&esp;他和盛恪从高中认识到现在,十四年的兄弟。他们一起走过了太多的路。

&esp;&esp;他没法不偏袒。

&esp;&esp;“那些年,盛恪为你做的事,你或许不得而知,但我都看在眼里。”

&esp;&esp;“所以你也别怪我对你带着敌意,我只是……”

&esp;&esp;蒋路停在这里,他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所以没有把话说完。

&esp;&esp;“不,不会的,”傅渊逸连连摇头,“……我,我没资格怪任何人。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

&esp;&esp;蒋路没有安慰他。他无从评判他们的过往,也无权干涉。

&esp;&esp;只有一点——他始终认为,傅渊逸不该做出那样的选择。

&esp;&esp;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说是傅渊逸一手造成的,亦无可厚非。

&esp;&esp;一小段沉默过后,蒋路再次开口,“当初你走了之后,盛恪病了一场。”

&esp;&esp;算是对傅渊逸刚才提问的回答。

&esp;&esp;“严重吗?”傅渊逸闻言猛然抬头,急切问道。

&esp;&esp;问完又觉自己可笑。

&esp;&esp;现在问出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就算严重又如何呢?时间不可能倒回,他永远也没有机会陪伴在那时的盛恪身边。

&esp;&esp;“吐血。”

&esp;&esp;短短两个字砸得傅渊逸耳里嗡声,

&esp;&esp;“按你哥的话说,只是胃出血,死不了。”

&esp;&esp;胃出血……盛恪、盛恪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esp;&esp;“更多的,等盛恪自己告诉你吧。毕竟有些苦,只有他自己知晓。但有一句,或许能让你知道你的离开对盛恪而言,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