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老三：“四块！”
&esp;&esp;楚栖年：“八块！”
&esp;&esp;楚老三一拍桌：“最多五块，你大哥在铺里的分红都没这么多！”
&esp;&esp;“好，成交！”
&esp;&esp;原本最低三块就可以，如今抬到五块大洋，也是意料之外。
&esp;&esp;楚老三一口气憋在心里险些厥过去，无比后悔刚才嘴快，应该再往下压一压。
&esp;&esp;“行了，明天早上记得早点去！你休息吧！”
&esp;&esp;“好，爹晚安。”
&esp;&esp;楚栖年紧跟着嘭地一下关上房门。
&esp;&esp;任由楚老三在门外气到跳脚。
&esp;&esp;“父不慈，还指望子孝？”他冷嗤：“这老家伙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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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楚栖年一大早起床，先是跑去梨园告知班主晚上才能来唱。
&esp;&esp;班主最近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依着他。
&esp;&esp;“哎！等等！”
&esp;&esp;班主从屋里拿出一个食盒递过去。
&esp;&esp;“任大帅的副官半个小时前拎了个食盒过来，说是给你准备的早饭。”
&esp;&esp;“早饭？”楚栖年接过，掀开食盒盖子。
&esp;&esp;里边放着一盅枸杞山药粥，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小碗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糕点。
&esp;&esp;班主笑道：“任大帅对你真不错啊，小楼，咱们这一行男人和男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esp;&esp;“要是能攀上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以后吃喝不愁啊。”
&esp;&esp;楚栖年合上盖子，“但是您不知道吗？如果被抓到，是以流氓罪入狱，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esp;&esp;班主显然想到什么，笑意逐渐消失。
&esp;&esp;“以前我有一位徒弟，长相身段比你差些，但当年也是长陵名动一时的花旦，直到他和另一个人的事儿被捅出去……”
&esp;&esp;楚栖年好奇：“然后呢？”
&esp;&esp;班主痛惜道：“后来红卫兵对他百般凌辱批斗以后，竟把他赤身裸体的捆绑在理发店橱窗里示众三天两夜。”
&esp;&esp;楚栖年难以置信：“他们太极端了。”
&esp;&esp;“他跳入长陵河，在三日后，人们在下游发现了他，他身上是一身红色戏服，面容完好。”
&esp;&esp;班主悄悄侧过头抹去眼角泪水。
&esp;&esp;“长陵河里的鱼虾都知道他冤，舍不得啃食他的皮肉。”
&esp;&esp;第160章 专情军阀x腹黑小戏子（10）
&esp;&esp;这般悲惨的往事不免让人唏嘘。
&esp;&esp;离开梨园，楚栖年提着食盒去铺子。
&esp;&esp;当铺开在医院旁边，生意很好。
&esp;&esp;楚栖年只是坐在柜台后，一上午就有十多个穿着麻布衫，衣服满是布丁的人来当东西。
&esp;&esp;店里伙计把他当看店的，不给安排活。
&esp;&esp;楚栖年乐得自在，反正坐一天五块大洋到手。
&esp;&esp;“婶子啊，你这镯子有裂纹，不好卖，价钱这上面……”伙计比了个数。
&esp;&esp;来当东西的婶子手掌满是老茧，指腹布满深浅不一的皴裂，肤色因长年累月在地里干农活被晒的黝黑。
&esp;&esp;她眼里带泪，“这位小哥，求你多少再给一点吧，这是以前我年轻时进宫，宫里的嫔妃打赏的……”
&esp;&esp;“这是好东西，要不是我家老头子生大病要用钱，我舍不得当了啊……”
&esp;&esp;伙计一脸不屑：“现在清朝已经没了，你不卖就走！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
&esp;&esp;婶子往后退一步，紧攥着玉镯，面上煎熬痛苦，眼泪横流，不断转头看向医院的方向。
&esp;&esp;“我……”婶子最终还是走了回来，无比艰难开口：“我……卖……”
&esp;&esp;依稀间，楚栖年好像看到了这位婶子年轻时候的模样，旗头，华丽的旗装，花盆底。
&esp;&esp;一位气质出挑的格格，如今经过时代变迁，纤纤玉手变为胼手胝足。
&esp;&esp;她再也戴不上心爱的玉镯。
&esp;&esp;“等等。”楚栖年起身：“婶婶，我是当铺老板的小儿子，这镯子让我过过眼，成吗？”
&esp;&esp;“好，您看吧……”婶子小心翼翼将镯子放回垫有绒布的木盘里。
&esp;&esp;楚栖年轻托起玉镯，仔细看伙计说的裂缝。
&esp;&esp;片刻，他放回去。
&esp;&esp;“这镯子保存的很好，成色不错，至于裂痕，大抵是碰到坚硬的物什，一道小裂纹而已。”
&esp;&esp;楚栖年看向伙计：“如果婶子活当，价钱自然低些，若是死当，这种品相的镯子后期可以做成金镶玉镯子。”
&esp;&esp;方才伙计们就是拿捏住婶子急需用钱，故意压价。
&esp;&esp;婶婶语气焦急：“死当能给多少钱？”
&esp;&esp;伙计正想开口，楚栖年先一步道：“五十块大洋。”
&esp;&esp;“小少爷！”伙计慌乱道：“您第一天来，不懂这些东西，可不能乱说啊！”
&esp;&esp;楚栖年手指轻敲玻璃台面：“这手镯是上好的和田玉，这种品质咱们店里没有。”
&esp;&esp;伙计方才给的价是十块大洋，恶意压价，就是为了多得些分成。
&esp;&esp;但这种人命关天，昧着良心赚钱，时间一久，这当铺早晚要出事。
&esp;&esp;楚栖年压低声音：
&esp;&esp;“报价五十块大洋，你的分成也不会少，适可而止吧，楚家这些年臭名昭著，是因为什么，你们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