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分不清。
&esp;&esp;渊垂下眼睑,身躯下意识蜷缩成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姿势,连同那张美丽的脸庞也一起没入水中。
&esp;&esp;过了好半晌,一串气泡缓缓浮出水面,终于打破了已经趋于平稳的水面,氤开道道涟漪
&esp;&esp;门外的阿尔汗跟栗加野相顾无言,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天幕。
&esp;&esp;或许是浴室里的男人太过安静,他们的戒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落下,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呵欠。
&esp;&esp;就在两人即将要睡着的时候,门内骤然响起一道平静的声线。
&esp;&esp;“进来收拾一下。”
&esp;&esp;阿尔汗和栗加野困得睁不开眼,却又不得不进屋去打扫倒水。
&esp;&esp;浴室里的男人穿着洁白的亵衣,微敞的领口还附着着水渍,面无表情的伸手去拿外衫。
&esp;&esp;就在这时,一颗粉色的水果糖突然从外衫的口袋中掉落,渊怔了下,刚要伸手去捡,谁知下一瞬,栗加野就迷迷糊糊的踩了上去。
&esp;&esp;咔嚓——细微的碎裂声紧随其后,渊的脊梁弯曲着忘了动作,只余下瞳孔在剧烈收缩。
&esp;&esp;而始作俑者却浑然未觉,抱住浴桶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走去
&esp;&esp;突然,栗加野感觉后背一凉,他僵直着身体后知后觉的看向地面上那颗被踩碎了的水果糖,眼中有疑惑,更多的则是害怕。
&esp;&esp;还不等他转身,一股力道陡然圈住了他的脖颈,栗加野垂眼看去,只见他的脖子上附着了一层浓郁的黑雾,那雾气仿佛有了实体,诡异的正在收紧。
&esp;&esp;哐当——
&esp;&esp;浴桶掉落在地,倾泻的水流沾湿了他的裤脚,潺潺铺满了整个浴室的地面。
&esp;&esp;捏着扫把的阿尔汗听闻抬头看过来,当即愣在原地,手里的扫帚也因为惊吓而不听使唤的摔落。
&esp;&esp;滴答、滴答、滴答残余的水渍以滴状敲击着地面。
&esp;&esp;栗加野被勒的眼珠暴起,挣扎着去抓自己的脖子。
&esp;&esp;可指尖只能无力的穿进黑雾,连个影子都摸不到,咯嗤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是断掉了。
&esp;&esp;接着,他的身体不受控的下坠,用残留的意识想要去看身后的男人。
&esp;&esp;恍惚中,他只能看到阿尔汗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被修长手指小心翼翼拾起的糖果
&esp;&esp;
&esp;&esp;啪、啪、啪
&esp;&esp;撞击窗户的声音再度响起。
&esp;&esp;田桂花惊恐的瞪大双眼,紧张的望着那因为拍打而不停颤动的窗户。
&esp;&esp;啪、啪、啪
&esp;&esp;力道一下重于一下。
&esp;&esp;田桂花吓得裹紧被子,默默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esp;&esp;不知道是太过害怕还是被子里空气稀薄的缘故,她颤抖的身体怎么都停不下来,感觉浑身都要被抖散架子了一般。
&esp;&esp;就在她即将因为呼吸不畅而意识模糊的时候,屋外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esp;&esp;“你大晚上吊在人家小姑娘的窗户外干嘛呢?耍流氓啊!”
&esp;&esp;这一瞬间,田桂花差点感动哭了。
&esp;&esp;于哥!
&esp;&esp;是于哥!!
&esp;&esp;她的金大腿来救她了!!!
&esp;&esp;田桂花一个咕噜从被子里钻出来,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房门。
&esp;&esp;只见青年果然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黑乎乎的包袱,正仰头望着那具无头男尸。
&esp;&esp;无头男尸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停止了敲打窗户的动作,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转过身。
&esp;&esp;“头,我的头。”
&esp;&esp;于火见此,抬高手臂:“你说这个?”
&esp;&esp;无头男尸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头,我的头,你看见我的头了没?”
&esp;&esp;于火蹙眉放弃了开口,直接把那包袱甩了过来。
&esp;&esp;无头男尸没接住,包袱被抖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动至田桂花的脚边。
&esp;&esp;田桂花瞬间发出尖锐爆鸣,下意识的把头踹出去老远,然后扑到于火怀里哭唧唧,洋文脱口而出:“help!”
&esp;&esp;于火拍了拍田桂花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你把人家的脑袋都踢飞了,你还有脸哭?”
&esp;&esp;无头男尸脾气还挺好,又或许是忌惮于火,只是灰溜溜的跑过去,捡起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按在了自己光滑的脖子上。
&esp;&esp;还别说,大小尺寸竟然真的对上了。
&esp;&esp;于火歪头看向伸手摸着自己脑袋的‘无头男尸’,问:“你是潘泉?”
&esp;&esp;无头男尸转动身体面朝他的方向,干巴巴说道:“皮,我的皮,你看到我的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