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都不是。”
&esp;&esp;“都不是？那是什么办法？”
&esp;&esp;“我们并不是非要找到那些世界……”
&esp;&esp;路由其的目光穿过了玻璃罐，看向了马丁的身后。
&esp;&esp;“我们把目光放得太远了，其实答案就在我们身后。”
&esp;&esp;马丁疑惑地转过了头，罐子里的触手不断摆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esp;&esp;“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sp;&esp;“我们并不用去到这么远的地方寻找白纸，只需要回过头就行了，那些扑克在没有印刷之前，同样是白纸，只是印刷赋予了它们意义，让它们有了花色，有了数字，有了字母，有了图案，让它们被束缚在了规则之内。”
&esp;&esp;路由其从一旁拿出了一本小本子，马丁认得这个小本子，那上面记载了路由其一路以来的见闻，在决定放慢脚步之后，路由其每到一个世界，都会在小本子上写一堆东西。
&esp;&esp;“这些世界本就充满了不同……”
&esp;&esp;“在深渊降临之前，它们有各自的历史，各自的文化，各自的文明路线，人们的理想也各不相同，但在深渊入侵之后，这些世界便开始趋同，深渊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对人类的影响也太大了。”
&esp;&esp;“于是世界便被染上了颜色，开始逐渐变得‘平行’，在深渊力量的影响之下，它们开始有了花色，有了数字，有了字母，有了图案，白纸便不再是白纸，被印上了固定的规则，开始往相同的方向前进。”
&esp;&esp;“与其说是深渊联通了这些平行世界，不如说是深渊让世界变得平行。”
&esp;&esp;“因为对深渊的认知不同，人类发起的抗争也有所不同，但无一例外，因为深渊的入侵，所有的世界都不可避免地开始与深渊战斗，不可避免地落入了牌局之中。”
&esp;&esp;“想要战胜深渊，就必须获得力量，想要获得力量，就必须接受深渊……”
&esp;&esp;“这是代价，也是必然。”
&esp;&esp;“在参与牌局的过程中，这些世界也慢慢变成了扑克牌。”
&esp;&esp;“能量自发地从高处流向低处，深渊的高能级污染在入口出现的同时便涌入世界，所携带的各种信息也开始覆盖原本的白纸，就像是流淌的颜料一样，只要沾上，就阻止不了变色的结局。”
&esp;&esp;“我们要找的白纸，其实就存在于每个世界的过去之中。”
&esp;&esp;“但我们又无法回到真正的过去，用深渊的力量回到过去，也只是在扑克的图案中穿梭。”
&esp;&esp;“身上裹挟着颜料，是找不到真正的白纸的，任何触碰到的东西，都会被沾染上颜色……”
&esp;&esp;“我们这种探寻白纸的行为，也会成为印刷扑克的步骤，甚至因为我们的行动，导致世界变成扑克的节点提前，携带着深渊能量的我们，也成了深渊印刷白纸的帮凶。”
&esp;&esp;“那该怎么办？”马丁忍不住问道。
&esp;&esp;路由其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出他想到的办法，这让马丁心急如焚，泡菜罐里的触手也急切地挥动起来。
&esp;&esp;什么扑克牌、白纸，什么颜料、印刷，马丁不想再听这些理论了，他只想知道——他该怎么做。
&esp;&esp;面对马丁的追问，路由其不紧不慢地看着他，缓缓解释道：“有一个地方，到处都是白纸。”
&esp;&esp;“哪？”
&esp;&esp;“第一张扑克诞生的地方……”
&esp;&esp;第1241章 第一张扑克
&esp;&esp;“扑克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扑克，深渊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深渊。”
&esp;&esp;“总要有人为那些‘带着图案的卡牌’赋予意义之后，扑克才会成为扑克。”
&esp;&esp;“深渊也同样如此……”
&esp;&esp;“无论它是什么，是吞噬世界的巨兽也好，是散播到各个世界的癌症也罢，总会有其起始点。”
&esp;&esp;“在那里，它第一次诞生、第一次出现、第一次被定义、第一次被赋予规则、第一次被叫作‘深渊’，而那时候的它，也像第一张出现的扑克一样……”
&esp;&esp;“是独一无二的。”
&esp;&esp;……
&esp;&esp;在听到“独一无二”这个词后，马丁瞬间明白了。
&esp;&esp;无论深渊后面被赋予了什么意义，无论扑克后面被印刷了多少副，在诞生之时，它就是唯一的。
&esp;&esp;那是最初的，即使已经被颜料所染色，也无法掩盖它是唯一的事实，只是在那个时间节点之后，它的唯一性才逐渐消失。
&esp;&esp;这与它是否承载着深渊的力量无关，它就在那里，端端正正地固定在时间长河的中央。
&esp;&esp;那里的一切，都是唯一。
&esp;&esp;只是一想到这一点，马丁就激动了起来。
&esp;&esp;这意味着他可以用属于深渊的力量找到那个起始点，不需要规避什么。
&esp;&esp;路由其看向他的目光也逐渐充满了期待。
&esp;&esp;“你能找到吧？”
&esp;&esp;“能，但我要花点时间，那里很远，梦也很深……但总归是能找到的……”
&esp;&esp;那里至少不像深渊之外的世界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esp;&esp;只要是在深渊中存在过的东西，在梦里都是有痕迹的，更不用说那里是起始点了……
&esp;&esp;马丁的意识沉入了梦境深处，在这里，他向他无数的“兄弟”传达了指令，那些相同的“马丁”瞬间化作触手，在层层叠叠的梦中搜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