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渊孔，只能下，不能上，深渊不会把吞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出去。”
&esp;&esp;“死亡，只能死，不能活，通向彼岸的路是单向的，我们无法回头。”
&esp;&esp;小精灵看着两人，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解释。
&esp;&esp;这对于两位人类来说，有些过于残忍了……
&esp;&esp;小精灵知道，人类是一种把“回家”看得无比重要的社会性生物，它之前的犹豫，也是害怕刺激到两人，它在想是不是把真相一直隐藏下去比较好。
&esp;&esp;可是，它在路由其越来越清晰的未来里得到了确认，不管真相如何，这位戴着眼镜的少年是绝对会到达深渊之底的。
&esp;&esp;告诉他真相，与不告诉他真相，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esp;&esp;甚至“不能回头”这件事，都不会对他的意志造成任何影响。
&esp;&esp;而就像小精灵在愿望里看到的那样，听到这确切的答案后，路由其的脸上反倒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esp;&esp;一旁的莫灵也只是愣了一会儿，面色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esp;&esp;这两位人类，居然都没有表现出惊讶。
&esp;&esp;他们似乎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esp;&esp;小精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人类了……
&esp;&esp;“他们，难道都不想回家了吗？”
&esp;&esp;“家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吗？”
&esp;&esp;小精灵看着面色平静的两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疑问：“你们……不想回去吗？”
&esp;&esp;“当然想。”
&esp;&esp;“当然想。”
&esp;&esp;莫灵与路由其异口同声地说道。
&esp;&esp;“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sp;&esp;他们对视着，都明白了对方心中的坚定。
&esp;&esp;回去固然重要，但回不去了也不算什么绝望的事情。
&esp;&esp;“在进入深渊之前，我们早就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不只是我们，每个自愿来到深渊的人类，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做好了将尸体埋在深渊中的准备。”
&esp;&esp;“为什么？人类不是怕死吗？”小精灵诧异地问道。
&esp;&esp;“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还有很多，一想到那些东西，死亡就不可怕了……”
&esp;&esp;路由其一边说着，一边从包中掏出了一个瓶盖。
&esp;&esp;那是一个红彤彤的可乐瓶盖，但上面沾满了污渍，盖身似乎也受到了磨损。
&esp;&esp;“这是我妹妹在深渊到来的时候，手里抓的。”
&esp;&esp;“她好久没有喝可乐了，那天她很开心。”
&esp;&esp;“然后……”
&esp;&esp;路由其停顿了一下，喉咙中似乎卡了什么东西。
&esp;&esp;“我把石头搬开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瓶子，不想放开……”
&esp;&esp;有些事情言尽于此，也都明白了……
&esp;&esp;路由其将瓶盖握紧，重新塞进了包里。
&esp;&esp;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变得平缓。
&esp;&esp;“我们该怎么死去？”他看向小精灵，认真地问道。
&esp;&esp;……
&esp;&esp;“看来是我离开人类世界太久了，有些不该忘记的事情都忘记了……”
&esp;&esp;小精灵撑着石头，艰难地站直了身体，他的身上迸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但与此同时，那如同白瓷的身体上也迅速浮现出了一道道的裂纹。
&esp;&esp;“我会用我最后的力量，杀死大家。”
&esp;&esp;“硬币翻转的事就交给我，你们只需要站着就好了。”
&esp;&esp;“放心……”
&esp;&esp;“我们的死亡，一定会非常美丽。”
&esp;&esp;第1147章 希望的味道
&esp;&esp;小精灵身上的光越来越亮，逐渐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esp;&esp;这与它之前那内敛的金光有些许不同，此时，它体内的光芒像是被打破的蛋液一样流淌了出来，那破碎的“蛋壳”跌落在地，似乎这个过程无法逆转。
&esp;&esp;那近乎实质的光流淌到了莫灵身上，他只感觉到了一股炽热，却又不发烫，让他的心里无比温暖，也充满了希望，似乎心中一切的愿望都能很快实现。
&esp;&esp;这与之前莫灵从那盗火者身上获得的火种非常相似，只是两者的表现形式有些许不同。
&esp;&esp;光芒很快变成了河流，淹没了众人所在的区域，甚至连阿呆和石头人都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