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呃……我说了你别笑，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在等我。”莫灵小声地回答道。
&esp;&esp;“真的？”
&esp;&esp;“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你呢？你为什么要去深渊之底？”莫灵反问道。
&esp;&esp;说起来，他们还从没认真地聊过这件事情。
&esp;&esp;听到莫灵的询问后，路由其丝毫没有犹豫，答案脱口而出：“好奇。”
&esp;&esp;“好奇？只是因为好奇？”
&esp;&esp;“不然呢？一个超过认知的事物直接打破了你正常的生活，完全地改变了你以往的认知，整个世界也因此改变，难道你不为此感到好奇吗？”
&esp;&esp;“那倒也是，我也挺好奇的。”
&esp;&esp;“我想去看看这底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死在了半路，也死而无憾。”路由其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esp;&esp;看着那坚定的眼神，莫灵突然感觉自己的意志有点太过薄弱了。
&esp;&esp;即使深渊降临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从那恍恍惚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依旧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场梦，他现在只是在梦中，终有一天会醒来，世界又会变成原本那样，他也会回归日常的生活。
&esp;&esp;因为带着这样的“期望”，所以他做事一直都没有很坚定，许多事情得过且过，该放弃就放弃。
&esp;&esp;就连进入深渊这件事情，他最初也只是想随便试试，能进最好，不能进就等下次机会。
&esp;&esp;这种“佛系”的态度，就是他逃避现实的手段。
&esp;&esp;而现在面对这种未知的局面，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打退堂鼓，寻找后路。
&esp;&esp;莫灵审视了一下自己与路由其的区别，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esp;&esp;“对不起，路由其。”
&esp;&esp;“怎么突然道歉了？”路由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
&esp;&esp;“我有点太悲观了……”
&esp;&esp;“没关系，悲观是正常的，谁都会悲观，说出来就会好受些。”
&esp;&esp;“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能去到深渊之底，那只是我的一种奢望，我只是被推着，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深渊的入口，走到了一层，又走到了二层，我甚至无法确定深渊之底是不是真的有东西在等着我，我还在犹豫，还在迷茫，这不是一个前行者该有的态度。”
&esp;&esp;莫灵低着头，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倾诉了出来。
&esp;&esp;他的性格一向是这样，有些软弱，有些被动，从来不会刻意地去追求什么，有时有些小聪明，但也只是小聪明，一遇到困难就会胡思乱想，陷入内耗……
&esp;&esp;当无序沙丘的星光照耀在两人之间，又到了抑郁的时刻，夜晚会让人的情绪泛滥，而莫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这些情绪，把心思全都吐露了出来。
&esp;&esp;刚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丢脸，好在夜色掩盖了他发红的耳廓，他低着头，路由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esp;&esp;听到莫灵的话，路由其罕见地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回答。
&esp;&esp;而当他要开口时，又有一阵狂风吹来，沙砾滴滴答答地砸在了两人身上，将他想要说的话打了回去。
&esp;&esp;待那阵风吹过去之后，路由其似乎又觉得措辞不当，闭上了嘴。
&esp;&esp;“你刚刚想说什么？”
&esp;&esp;“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安慰你的话。”
&esp;&esp;“我不需要你安慰我。”
&esp;&esp;听到莫灵的回答，路由其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黑线：“你怎么和小情侣闹别扭的时候一样……说一大堆悲观的话，把对方也弄得抑郁，然后对方来安慰你，你又说不需要，如果对方不来安慰你，你又痛斥对方没心没肺……”
&esp;&esp;“……”
&esp;&esp;莫灵沉默了。
&esp;&esp;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路由其说的好像是对的……
&esp;&esp;莫灵连忙装作无事发生，挠了挠头，又尴尬地笑了笑。
&esp;&esp;“路由其，我们出发吧！冲冲冲！”
&esp;&esp;这生硬的话题转移方式让路由其脸上的黑线更深了……
&esp;&esp;“你不悲观了？”
&esp;&esp;“什么悲观？我从来不悲观。”莫灵拍了拍胸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esp;&esp;“那你刚刚说的那些……”
&esp;&esp;“嘘，路由器，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有另外一个人格，我捡到的那副墨镜，其实并不是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视野，而是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格！刚刚那些话都是我的另一个人格说的……”
&esp;&esp;第1123章 巨浪
&esp;&esp;时不时吹来的飞沙总会打断两人的谈话，经过这么几次之后，莫灵与路由其便没再继续吵闹了。
&esp;&esp;沙浪仍在翻涌，走在沙丘之上，只能专心地看着脚下的地面。
&esp;&esp;因为拥有那全知的视野，莫灵甚至能看清每一颗沙砾的运动轨迹，所以他踩在这柔软的沙地上一点也没觉得不稳当。
&esp;&esp;身后的阿呆和石人也同样如履平地，只有路由其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几次都差点倒下。
&esp;&esp;“要不让阿呆背着你？”
&esp;&esp;“也行。”路由其思索了一会儿，便让阿呆走到了前面，将他背了起来，他只要专心控制阿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