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小剧场(2/2)

&esp;&esp;杨萌大手一挥,爽快地将一枚闪亮的硬币递到关越面前,可孩子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esp;&esp;“其实也可以算我借的,”小关越像个小大人般摸了摸额前的碎发,眯起眼睛思考片刻,清晰地说道,“一周内免息,之后每周利息两美分,直到我还清为止。”

&esp;&esp;他的发言让杨萌和宝琳一时语塞,只能无奈扶额。男人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看向妻子,眼中带着询问。

&esp;&esp;鄢琦与他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自从她严肃着脸,要求丈夫要努力学习如何平等与孩子交流之后,他常常会在开口前反复斟酌,征询她的意见。

&esp;&esp;“很清晰的条款。”关铭健转向儿子,语气变得正式,“不过借贷关系一旦成立,就意味着责任。你确定能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来履行还款义务吗?”

&esp;&esp;小关越挺直了小身板,眼神里是全然的坚定:“我确定。我可以帮隔离的shann修剪草坪,社区过两天还有义卖会,我也可以帮忙——很快就能攒够的。”

&esp;&esp;鄢琦向他招了招手,平视着儿子的眼睛,轻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弯成小月牙:“ir好棒。issac也很棒。我们要一起谢谢宝琳阿姨和杨萌阿姨。”

&esp;&esp;“谢谢阿姨。”关越认真地点头,小大人似的说道。

&esp;&esp;“谢谢~”

&esp;&esp;小关裕的嗓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羞赧,他紧紧抱着鄢琦的手臂,另一只小手依赖地牵着哥哥的衣角。

&esp;&esp;男人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们,嘴角噙着一抹暖意融融的笑意。他宽厚的手掌同时抚过两个儿子细软的头发,眼睫低垂着,与妻子含笑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esp;&esp;那一瞬间,许多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漫上心头。若没有她在身旁,他甚至连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都不得要领,更遑论审视自己过去三十七年的人生。

&esp;&esp;有时他会悚然惊觉,自己在面对孩子时,竟会不自觉地戴上关岭曾对待他的那张面具。来自父辈的烙印,竟如此深刻。

&esp;&esp;最初做父亲的日子,他确实笨拙。平日习惯了决策与命令的思维,在幼儿无休止的哭闹面前显得束手无策。他试图表达爱,却总是不自觉地沿用父辈那套沉默的权威,或是用物质替代陪伴,一次次错过孩子眼中纯粹的渴望。

&esp;&esp;所幸这一路,始终有一个充满爱的灵魂指引他。

&esp;&esp;他这才恍然,能够挣脱代际传承的桎梏,从那些无形的创伤中走出来,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救赎。

&esp;&esp;在他质疑小儿子怕水时,是她会温柔地牵起他们父子二人的手,一起轻轻拍打浴缸里的水花,让恐惧在笑声中消散。在他习惯性地用“要学会坚强”来要求儿子时,是她总会轻声告诉他:“是要坚强,但ir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拥抱。”

&esp;&esp;年至不惑,他又忽然有了成长的实感。

&esp;&esp;前些日子好友在酒过三巡后,半开玩笑地问他,同鄢琦在一起的这些年,会不会有七年之痒。他对这个肤浅的词汇报以不屑的一瞥,却也懒得解释。

&esp;&esp;如何解释呢?难道要说,他对她的爱,并非一种静止不变的状态,而是一条日夜奔流的河?

&esp;&esp;它总在生活的狭窄处被地形挤压,从而积蓄更深邃的力量;在每一个日常的转弯处,都会撞见新的风景,汇入新鲜的支流。

&esp;&esp;它不是在岁月中消磨,而是在光阴里被反复验证、不断加深。

&esp;&esp;他俯身,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印在鄢琦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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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之前写的存稿,改了一下节日背景,随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