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稔就这样在齐季景家里住了下来,和齐季景一起住对他来说没什么不自在的。齐季景的家长工作繁忙,把孩子寄养在好心的邻居家是常态。齐季景八岁那年,他的母亲再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与之相对应的是愈发繁忙的父亲,他们一家人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亲朋往来。齐季景是个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的的乖小孩,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能一个人呆在家里把自己料理的很好。岁稔妈妈看不下去,便常常邀请他来自己家住。
“你爸爸妈妈又不在家吗?”岁稔妈妈弯腰问他:“要不要来我们家住,阿姨给你炖排骨好不好?”
小男孩站在门口,礼貌而坚决地表达拒绝:“谢谢阿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岁稔听到动静从家里跑出来,躲在妈妈身后期期艾艾地看齐季景——他太想要一个玩伴了,小谷还是个婴儿,周围也没有其他孩子,岁稔把玩具房里的东西摸了无数遍,无聊到抓头发。他在听到齐季景的拒绝后有些泄气,但还是不死心,不由分说把怀里粉红色的毛绒兔子塞给齐季景:“我妈妈炖排骨很好吃的,小景过来玩嘛。”
毛绒兔子的耳朵还被岁稔攥在手里摇来摇去,齐季景不怎么喜欢浅色的毛绒玩具,这些浅色的毛绒绒很容易沾灰变脏。但他依稀记得岁稔很喜欢,于是接过来抱住兔子防止它掉在地上被弄脏,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被岁稔误以为是喜欢的表现,便拽着兔耳朵想把抱着兔子的齐季景一起拖过来:“来嘛,我把小兔送给你好不好?”
他刚刚午睡睡醒,头发被自己拱的乱糟糟,脸上还带着刚刚睡醒的红晕,手指尖也因为用力微微泛红,和毛绒兔子的颜色相仿,齐季景低头看看兔子又看看岁稔:“好。”
那个兔子就这样易主归齐季景所有,直到现在还好好摆在他家的沙发上,粉红色的毛皮只是微微泛黄,但是抱在怀里依然柔软蓬松。齐季景出门去警局帮他询问情况了,岁稔留在家里抱着兔子看群里舞蹈老师刚刚发出来给大家看的排练视频,因为他的缺席队形全部重排,他站c位的part也要修改,但好在不用大修,基本上很快就能捋顺。六个人变成五个人的好处就是齐舞站两排也不会有人被挡,奇数团的c位更突出队形也更和谐。看来我真的不是团队的必需品,或许没有我他们能做的更好。岁稔看着队友们蹦蹦跳跳的样子,忽然有些难过。
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齐季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把一台相机放在茶几上,一手扶着扶手探头看他手中的屏幕:“哥你怎么不在里面?”
岁稔慌张地点击退出:“我在家当然不会在练习室了呀哈哈。”
齐季景伸手帮他把手机扶正:“那我能看看有你在的舞台吗?”
“啊?”岁稔有些无措,齐季景是个标准的好学生现充,每天醉心学习,绝对不会是那种对追星感兴趣的人,更何况岁稔从高中就开始做练习生,齐季景从来没有对他的工作产生过一丝好奇:“你怎么会想看这种。”
“我怎么就不能看这种,”齐季景说,他紧贴着岁稔坐下来,两个人挤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岁稔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齐季景马上拽住他的胳膊,倾身去点他的手机:“给我看看嘛!”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贴的更近了,岁稔穿的少,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身后传来,一个人形火炉在冬天很有吸引力,岁稔不自觉地往后靠,齐季景趁机夺过他的手机,顺着群聊往上翻,很快就找到了经纪人发的上一个舞台集体视频。
和成员们一起练习是一回事,可是在邻居弟弟面前听到自己的歌看自己跳舞又是另一回事。岁稔难得得感到羞耻,齐季景却只觉得新鲜,还不依不饶地把音量调到最大。
他看的很投入,岁稔却浑身不自在,那个时候他状态不太好,在舞台上还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失误,冲到c位唱自己的part的时候破音了。虽然不太明显,但他不想回忆。岁稔有点担心齐季景笑话他,在心里默默数秒,打算在失误镜头出现前就把手机抢回来关掉视频,但齐季景拿手机拿的太牢,他暗暗使力了好几次也没能抢回来。
“哇。”齐季景小小的惊呼,他暂停了视频,好巧不巧正停在那个失误的地方,岁稔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齐季景还偏偏把手机怼到他的眼前:“这是念念哥吗?”
“你不至于脸盲到连我都认不出来吧?”
“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齐季景截了个屏,认真地说:“眼睛亮亮的,嘴巴红红的,虽然念念哥平时也漂亮,但是在这里真的是漂亮到惊人。”
他说着又把进度条拉回去,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这无异于是反复处刑,岁稔忍无可忍地强行摁下了关闭键:“不许看了。”
齐季景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到他脸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岁稔被他盯得发毛,正想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回去,就听到齐季景说:“哥现在脸颊红红的样子也很漂亮,比刚刚还要漂亮。”
“这都什么啊!”岁稔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他清清嗓子:“虽然我当然是很漂亮的啦,但也没必要一直挂在嘴上!”
“其实当初哥要当练习生的时候,我还是挺担心的,”齐季景说:“我总觉得哥那个时候太小了,又有点笨笨的,就这样莽莽撞撞地去追求梦想,万一受挫了肯定会很难过。”
“不许说我笨,小景才是笨蛋!”岁稔张牙舞爪:“而且我比你大三岁,哪里太小了!”
“哪里都很小,”齐季景面不改色地说完,担心岁稔真的扑过来揍他,马上补充:“但我现在觉得哥已经实现梦想了,所以已经不担心了。”
“也轮不到你这种小屁孩担心,”岁稔还是抬手敲了下他的脑袋:“明年春天我们可能会有线下的音乐节表演,场地离你们学校好像挺近的,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考虑一下。”齐季景故作姿态,“万一那天我有课怎么办。”
“有课那就请假过来,”岁稔抢过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记得给我带巧克力蛋糕,人可以不来,但是蛋糕必须送到。”
“我不想吃胡萝卜……”岁稔一直都有撅嘴的毛病,不满地把筷子在餐盘里戳来戳去。
齐季景闻言又往他的餐盘里加了一勺:“不可以挑食。”
他念念叨叨:“本来就有夜盲症,还不肯吃胡萝卜,念念真的太任性了。”
“小景像个老头子……”岁稔小声嘟囔,齐季景皱眉看过来,他连忙把餐盘里的菜往嘴里塞,嚼了两下就把脸皱成一团,咬着牙才把那一小口胡萝卜咽下去:“真的太难吃了!”
他看了眼齐季景,补充道:“不要再皱眉了,更像老头子了。”
齐季景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念念哥不是兔子吗,怎么会不喜欢胡萝卜。”
“兔子本来就不喜欢胡萝卜!”兔子是粉丝给他的动物塑,岁稔闹了个大红脸。他从凳子上跳起来,端过旁边的牛奶杯溜回房间:“我回去休息了,小景晚安。”
可惜牛奶里的安眠药只能保证他睡着,并不能控制他的梦境。
岁稔觉得他的噩梦越来越真实了,他几乎要窒息。脸上像是盖着什么东西,岁稔终于成功从梦境中醒来,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害怕得想尖叫,但是叫声被生生堵在嗓子眼里。有人正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像野狗一样粗重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硬邦邦的阴茎挺在他腿心,岁稔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扑上来活生生咬死。
他吓得呆了两秒才记起来要反抗,拼命想翻身看清罪魁祸首是谁,男人却眼疾手快地伸手拔下床头的小夜灯,这下最后一点光源也消失殆尽,岁稔彻底沦为盲人。
他害怕极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震得他头晕,岁稔甚至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呼唤齐季景的名字来求救:“小景!小景!小……唔唔!”
男人变本加厉摁住他的脑袋往枕头里压,求救声被柔软的棉絮吞没,窒息感越来越强,无用的挣扎消耗掉了他太多氧气,岁稔的反抗渐渐弱了下来,眼泪鼻涕和口水一股脑地往外冒,白眼上翻,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岁稔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张床上了。
男人的阴茎在这个时候捅了进来,岁稔睁大眼,像条濒死的鱼一样被卡死喉咙无力地弹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