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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奇顺手拿起手边的药膏挤一点在虎口处,而后失笑。这不是蚊虫叮咬用的。
他随手抹掉,翻出另一支。
要是没专门涂药膏,闻海通常好得比较慢。
俞正奇试探性地划开创口贴的边缘。大概是浸过一层早已干透的汗液,很好撕,不会把人弄醒。
薄薄一层涂上,创口贴重新覆盖。他重复过无数次的简单步骤,闭眼也能完成。
所以他是不是不应该睁着眼?
原先只是不经意地扫过,光源有限的情况下能看到的细节不多,疲惫之下思维运转程度有限。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发现了不对。
太像了。
俞正奇不敢置信地确认几次,最终只剩这个念头。
与由留他亲自留下又被他反复欣赏一晚上的痕迹简直太像了。
因困倦在眼里打转的泪液热度攀升,俞正奇脑袋先是一片空白,双指随着内心即将破土而出的惊涛骇浪,无可抑制地开始颤抖。
闻海性格太过端正温和,以至于俞正奇很容易就忽略一件事。
他也能出轨。
身侧的人在睡梦中背对他,对一切浑然不觉。独留俞正奇想象着他向别人袒露后背亲密无间的模样,几欲发狂。
尚有一丝余温的亲密尝起来是糖蜜,回味才发现其中暗藏的砒霜。
但他连呼吸都用力放缓,免得不小心就把人惊醒。
是谁?
加班都是为了见谁?
俞正奇无力地靠在墙,思绪凌乱交错成了一团理不清的线。眼底似是酝酿着什么,又好似压抑什么。眼珠胡乱转动,无处安放,直到被某个东西像是有魔力地胶住了他的目光。
闻海几乎不离身的手机。里面也许装着他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他听从内心,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毫无防备的手指在他的动作下,软软按在亮起的屏幕。
俞正奇望着依旧沉睡的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感到一阵悲切。
他在做些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关上灯,步伐沉重,握着不属于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吹风。
已经被解锁的手机像是对他敞开,等待他挖掘里面可能隐藏的秘密。
凉风确实使他清醒了些,却没有驱散他想要窥探的欲望。
然而翻了许久——聊天软件、短信通话记录、通讯录都一一被俞正奇翻过、却是没有什么发现。
如果真是想太多就好。
可惜现实的种种扼杀了他本就不多的侥幸。
俞正奇漫无目的地点进打车软件,机械性地翻着记录,忽然眼睛睁大,捏着手机的五指极其用力。
某天晚上闻海打车去了一家酒店。
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么
究竟是谁?
俞正奇有了方向,却同时也快被想象击溃。他麻木地根据日期时间查找记录,翻出一个可疑的号码。
毫无线索的时候他匆匆划过,只当是其中打来的诈骗电话。此时他默念这串数字,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最终他脸色难看,咬牙念出了一个名字。
“程景。”
曾与他关系极好,最终又撕破了脸的昔日同寝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