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城破了。”无数的恐惧喊声在钢铁大门被击碎的同时响了起来,起码有将近两打的刚铎守卫倒在了城洞之内,剩下的也用那种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眼神看着突入敌城的图尔卡之子与巫师他们。“愚蠢的人类,如果你们还肯听一听灰袍圣徒的话,那么:别站在图尔卡之子面前!”巫师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响起,震得偌大的白城瑟瑟发抖。甘道夫依旧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拯救这些迷途的人类。是啊,毕竟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这样想着。被激愤狂怒包围着的阿拉图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年轻的王子冲破人类的防线,沿着光洁的石板道,一路疾驰,向七层石城最高一环进发,白色宝驹的蹄声如同毁灭的号角声,击叩在米那斯提力斯民众的心上。阿拉贡咬紧牙根,一手紧攥着安督利尔那冰冷的剑柄,一手拉着缰绳,紧紧的跟在王子的身后。他祈求白城的人类听从巫师的警告,别再愚蠢的与图尔卡之子作对。但同时,他也暗下决心,如果阿拉图真的要在白城大开杀戒,他会站出来的,哪怕因此触怒这位强大的年轻龙裔。但显然,他的担忧并未成真,因为彼地人们的勇气,他们的愚忠,他们的顽固在城门被击破的瞬间,如同潮水般逝去了。伊露维塔在上。白城人类引以为豪的钢铁巨门只是几击便被北方王国的王子与传说中行走的大树给击破了,高耸的城墙落入矮人与埃尔佩拉将士之手,精灵也在进城,死去之人的鲜血流满了大街,民众与守卫四处奔逃,惶恐如同潮水般在石城中溃散。此前被索伦捕捉的无辜之人被放了出来,他们人数不少,但衣衫褴褛,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很多人甚至在绝望中死去。但当他们重获自由,每个人的脸上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因为他们听到了胜利的呐喊,阴影正从白城中消散。“国王已经回归!黑暗即将过去,光明正照耀着白城。”救他们的人这样说。“国王是谁?”他们问。“是梭隆吉尔。他佩戴着埃兰迪尔之星,重铸的圣剑在他腰间,正如传言那般。”很多人说。于是欢呼在人群中响起,很多人流下了泪水,几乎泣不成声当攻进城的北方联军找到他们时,所有人正相互搀扶着向七层上的喷泉广场进发,他们渴望看到来盘踞在王座之上的那个阴影被光明摧毁。哈尔巴拉德他们甚至无法阻止他们。我们知道,米那斯提力斯城一共建有七层,每层都凿入山中,建了一道城墙,每道城墙都筑了城门。但这些城门并不是筑在一条线上:第一层城墙的主城门是在环形城墙的最东边,但第二道门半朝南开,第三道门半朝北开,如此交错而上,因此那条爬上顶层王城的石板路一层层往复回转,不断横穿山面。每当它经过与主城门成一线的位置,就穿过一条拱形隧道。这条隧道打通了一块突出的庞大巨岩,而这块巨岩把除了第一层之外的白城各环皆一分为二:部分取自原始的山势,部分靠着古时伟大工匠的巧艺与辛劳,一座犹如棱堡的巨岩从主城门后那片宽阔广场的里侧拔地而起,其边缘锐利如船的龙骨,朝向东方。它直升到城的最高一环,顶上建有一圈城垛,因此,王城中的人或可像如山巨船上的水手那样,从船舷最高处陡直望向七百呎下的主城门。王城的入口也朝东,但它凿在巨岩中央,从那里穿过一道点着灯的长斜坡,便可上到第七层的城门。如此,人们最终便可来到王庭,以及白塔脚前的喷泉广场。阿拉图与巫师,还有阿拉贡以及欧洛芬威冲过了被守卫把守的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的城门,又强制的闯过了第五层与第六层,终于来到了警卫山上的第七层的城门之前。在这里,被索伦蛊惑的那些人类在此聚集,他们大都穿着黑袍,头戴造型奇特的头盔:盔冠高耸,长长的护颊紧贴着脸,护颊上方嵌插着雪白的海鸟羽毛。这些人关闭了警卫山城门,企图阻拦图尔卡之子的前进。又因为双方处于战争状态,他们愚蠢的躲在箭垛与门洞之后,向图尔卡之子射箭。这在阿拉贡看来实在是太蠢了,因为阿拉图·阿拉卡诺征伐黑暗魔君是西方大能者所允许与支持的,命运让他承担这份重任,所以他不会倒在利箭之下;而且哪怕他们也许是无辜的,但战争之火不会因为他们的短视与自以为的忠贞而熄灭;相反,自隧道直冲而上的阿拉图看到这些人类依旧冥顽不灵,他心中的那团火焰更加炽热了。他甚至没有等甘道夫他们开口,便率先骤然发出了一声几乎令明多路因山都颤抖不已的怒吼。据说,当阿拉图·阿拉卡诺发出了这浩大的吼声,所有射向他的铁箭全都在空中被震碎,然后澎湃的火焰喷涌而出。那是源自他父亲的力量,铁门与岩石甚至在这浩大的火焰洪流中烤得滋滋的响。躲在箭垛之后的人发出惨叫的声音,被灼瞎了双眼。“大君王在上。”甘道夫厉叫一声,手杖发出一道刺目的雷霆,本就被图尔卡之子的火焰炙烤得滋滋作响的铁门在这道雷霆中轰然破碎,躲在门后的守卫一声不吭的倒下了。于是更多的王城守卫惊恐的望着图尔卡之子与巫师,手中的矛与剑如同山一般沉重,几乎想要立马丢下。阿拉图看了巫师一眼,没说话,只是从灼热的城门中冲了过去。“看在埃兰迪尔的份上,闪开,都闪开。”阿拉贡胯下的战马一开始并不愿意冲入那灼热的门洞,但骑手的督促令它不情不愿的紧随着前方的那匹白色的马儿,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企图喝退那些人,免得他们将性命白白丢在此地。他的心深感悲恸,但他无法责怪更多。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图尔卡之子击破城门,那么死伤的人就不止那么一丁点了。白城的人类看到了阿拉贡额头上佩戴着的埃兰迪尔之星,那阔别一个纪元的光辉刺痛了他们的双目,也驱散了笼罩在他们内心的那抹阴影。“天啊,天啊,真的是国王。”他们这样喊着。“是的,如果刚铎之民还未忘记先祖的誓言,也不曾忘记海国之王的荣耀,那么请让开,我们的敌人不是你们。”阿拉贡大喊道。第二纪元3319年,当埃兰迪尔抵达中洲时,他用昆雅语说了这样一段话:“ et e?rello eulien so aruvan ar hildyar tenn’ abar-tta!即:我越过大海,来到中洲。我与我的子孙后嗣将在此地居住,直到世界终结。”
所以,刚铎国王也称之为海国之主,因为跟随埃兰迪尔一同前往中洲的努门诺尔人起先居住的努门诺尔岛正是孤悬海外。于是,这些被索伦蛊惑的人类终于放下了他们手中的矛与剑,恭敬的退到了长长的石道两边,向归来的国王惶恐致意。就像他们的祖先曾对埃西铎与阿纳瑞安这对开创了刚铎王国的先君做过的一样。阿拉图风一般的从这些人类中穿行而过,终于踏上了警卫山最高一层,来到了喷泉广场。阿拉贡与甘道夫,还有欧洛芬威紧随其后。然后,阿拉图做出了一件令后世传唱不休的英勇事迹,他向索伦发出了一对一的挑战,就向芬国昐挑战魔苟斯一样。“索伦,出来,像一名尊贵的迈雅,哪怕你已经堕落。”他怒吼道。“这可不明智!”欧洛芬威大惊失色。欧尔威之子极力的劝阻阿拉图,请他不要犯下如同芬国昐一样的错误。甘道夫也劝他不要鲁莽,索伦败局已定,他不该用宝石与碰撞腐朽的黑铁。但年轻的阿拉图却没有听从,因为彼时誓言的火焰在他内心熊熊燃烧,他变得固执又骄傲。而且这也是他的命运,他和他的兄弟,以及他父亲,注定要结束这个纪元。这极大的让索伦感受到了侮辱,如果他想要逃跑,在那个时候他是可以这样做的。因为他的本质依然是迈雅,虽然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失去了变换形体的力量,但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重新获得了这一能力;但图尔卡之子的蔑视令他只想杀死他,于是,他出来了。那是他在多个纪元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战斗中的一次。历来索伦都更擅长在阴影中构建他的毒计,像蜘蛛一样一点一点的吐出丝,把凡世一切笼入彀中。但阿拉图的语气却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半兽人,多明路因山甚至在阿拉图的吼声中纷纷震动。而他下达战书的声音清楚锐利地传到了佩兰诺平野——图尔卡之子直指索伦是懦夫,是一名只敢驱使一群奴隶卖命的主人。因此,索伦歹毒狡诈的心难得的被激怒了,他犯下了,盾牌落在他身上的阴影仿佛暴风雨的乌云。他使用了一把黑色的战锤,那是魔君仿制魔苟斯的武器而锻造的,威力无穷。他们战斗在了一起,每一击都带动着雷霆与火焰,巨大的动静甚至让天空的乌云都被震开了。索伦多次试图鎚死他,每一次他都及时跃开,如同自一大片乌云中闪射而出的电光;那柄被命名为:魔多阴影的巨大铁锤在地上鎚出了一个个大坑,从坑中冒出浓烟和火焰。而图尔卡之子也还以龙吼与龙焰,结果那块犹如棱堡的巨岩在二者的狂暴力量下摇摇欲坠,整座米那斯提力斯开始震动起来,巨大的岩石开始自千尺高的地方坠落,把下方的建筑砸成了废墟。惊恐的白城人类与北方联军停下战斗,眼中布满了恐惧。“离开,离开这里!”哈尔巴拉德大喊,声嘶力竭。于是双方如同炸窝的蚂蚁,无数的白城人类以及北方联军的将士头也不回的从这座雄伟的城市中逃了出来。但依然晚了,很多住在巨岩之下的民众被可怕的石块砸成肉泥,半个米那斯提力斯变成了废墟。升腾的烟尘甚至升到了数千尺。观战的阿拉贡只觉得心惊肉跳,他无比的恐惧,害怕图尔卡之子会战死于此。同时,对于人类这座雄伟的城市遭遇的悲剧赤目欲裂;欧洛芬威更是忍不住想要上前,但双方的战斗是光明正大的,即使是他也无法违逆这场神圣的战斗。只有巫师不住的抬头东望,内心即惶恐又着急。然而阿拉图虽然年轻,但此刻他的心即勇敢又激愤,精灵的技艺与龙裔的力量正是蓬勃显露的时候,而且西方也吹来了一股暖风,它吹散了魔多的阴影,让雅瑞恩与星辰的力量落到他身上,映照得他如同一名维拉一般。于是,索伦的攻击大部分落空了。哪怕他的力量在那一刻其实是比阿拉图更为强大的,但命运让他在此败亡,正如同魔苟斯亦不免失败一样。而且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住了他歹毒阴暗的心。“这便是你们的计划?不。”他癫狂的大喊。但阿拉图不明白他说什么,他的身心,他的力量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他依然还不是索伦的对手,只是维拉们在护佑着他,所以他显得即勇猛又无畏。“索伦,你失败的日子到了,西方大能者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场战斗,这一次,你别想逃跑!”说着他便想结束这场战斗。可就在这时,天地间传来一声巨响,那是一声即使是龙吼都无法比拟的可怕动静。所有人都不禁抬头东望,只见魔多方向,欧洛朱因山火焰升腾,乌云翻滚,整座火山都仿佛摇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