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了
- 下一页
姬羌的皇宫前不久才完成修葺,不仅宫墙砖瓦焕然一新,连占地都是原先的好几倍,要说承哲帝早该重修这皇宫,在他继位之时,御史就曾上奏,大臣们也默然兴许,可他却一拖再拖,三年前才开始动土,要知道,奏请自然是有原因的。
承哲帝乃先帝法的开始旋转,用力撑开,猴急的扩张。
这边姬世豪还没能适应这种撕裂般的钝痛,那边姬世宁又有了新的动作——红蜡倾斜,滚烫的蜡油无情的滴进了草草开拓的穴口!
!!!
泼天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猛的弓起腰身,脖子极尽后仰,如果不是被绑着,他一定会从床上弹起来!
一滴、两滴……炙热的蜡油滴在他从未被侵犯过的后穴,灼烫的温度肆虐着柔嫩的内壁,那种任人摆布的无力终于把他最后一层尊严撕得粉碎,姬世豪一闭眼,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猝夜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姬世宁立刻将床上的人翻转过来,把手中的残蜡放到他的掌心,然后,随猝夜一起逃出了寝殿。
蜡烛烧断了绳索,只要稍加挣扎,他就能解绑出来,可是他竟然不想再动,趴在床上紧闭双眼,将头埋进被褥里,不想再面对此刻羞辱的画面……
“陛下!”殿外传来极小声的呼唤,是他的暗卫。
他不得不忍着浑身的疼痛爬起来穿衣,暗卫只有看到他的身影才不会硬闯进来。
姬世豪想,姬世宁一定是摸透了他为数不多的暗卫巡逻时间点,所以每一次都是抓住暗卫不在的空档……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能乔装打扮成他的模样面对群臣不露出破绽,也无法在他的暗卫面前完美遁形。
似乎,他应该增加暗卫了。
这一次,他终于派出了早上没有下达成功的命令,看着飞出宫墙的信鸽,他的目光也随之悠远。
邱太医被活活廷杖致死,原因是擅离职守,今日早朝批下的奏折连夜被送回皇宫,等待重新示阅,大臣们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言,言多必失,何况谁都察觉到了他们陛下压抑的怒气,虽然不知从何而来。
搜查荒殿的暗卫回来禀报说查不出什么,这一点倒是在姬世豪的意料之中,他的皇兄,最擅长的就是岐黄八卦之术,他定是利用机关幻影将密道隐蔽起来了。
他没有命令立即摧毁荒殿,或者他想再等等,也或者这一天一夜实在是累极了,他只吩咐了备水沐浴,暗卫在外守着,就没有其他了。
当身体浸入温暖的水波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算真正放松下来,可是一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蜡痕,他又猛然想起那人淬冰的眼神,冷不防一个激灵……他用力捧起水花拍打自己的脸颊,想要驱散那股压抑的寒气,无奈水中也出现了他俊美孤清的脸……
姬世豪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郁闷起来,他拼命抠抓身上的蜡块,以此来打散水中的幻影。
直到大部分的蜡块都清理得差不多,他才开始犹犹豫豫的把手伸到两腿间,清理那尴尬的地方。
覆在根部附近的蜡块粘黏了耻毛,撕扯的时候无可避免的拔下几撮毛发,疼得他咧嘴直抽抽,外面又有暗卫守着,声音不敢弄得太大,只能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到了最后,还有两个地方,姬世豪想想就懊恼,他没办法清理……前面和后面都被那个人在里面滴了蜡液,尤其是后面……该死的,你让他怎么弄这些地方?还有上药……他苦思冥想而不得解,竟然累得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是被吓醒的,还以为又落入了那人的魔爪,环顾四周,发现仍然在木桶中,这才默默松了口气,只是水早已凉了。
柯公公进来问他的意思,他就势要求新换一桶热水,好在他所沐浴的水都要在面上撒些熏香药材,是以没人发现水面零星漂浮着许多细小的红色蜡块……
或者侍人只是发现了而不敢说?姬世豪一想到这层脸就黑了下来,要是给人知道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这样又那样……想想就操蛋!
最后他还是没怎么清洗那两个私密的地方,只是用手指掰开后穴,让暖流自然进入一些,来回冲洗几遍就不了了之了,他太累了,只想早点休息。
增加暗卫的效果是显着的,几天下来姬世宁居然都没有再出现,当然他暂时也找不到他。
姬世豪握着笔,出神的望着虚空中的某个点,直到墨滴滴在宣纸上慢慢晕开。
“陛下?”一旁的柯公公小声提醒。
姬世豪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墨花,将弄脏了的纸张扫下案桌。
那天姬世宁代替他上朝办的奏章不多,可是一批一准,都大有文章。
首先,他准了御史的参奏,状告御林军副都统乔埠聚众赌博,玩忽职守。其实这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儿,御史之所以参他还是因为他家儿子和那个副都统有过节,老子气不过朝堂上给儿子出出气,然而他没想到“皇帝”居然同意了,而且一下就撤了那个副都统的职务,换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别人不清楚,姬世豪可是知道,他是前太子旧部,兵部从四品参将,光怀辇。
接下来的几本奏折就不难理解了,但凡和前太子旧部沾边的,保,其余的公事公办。
“唉!”姬世豪叹了口气,放下毫笔揉了揉额头,他这位皇兄明目张胆的搅弄这些,真当他傻吗?然而他依然感到茫然,真的要将那个人置于死地吗?
他本就是一个死人的身份,就算让他集结旧部,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他争?他的储君之位是当年太子失踪后父皇亲立的,登机也是名正言顺,即便姬世宁回来,又能够改变什么?何况他还不知道,他当年的失踪,很多人根本就想不到与他有关,是以他很多旧部,对他这位新主也是拥护有嘉,甚至更忠于他,他又拿什么来笼络人心?
他叹他的皇兄聪明一世,却看不清今非昔比,痴心妄想……
然而过了七日,姬世宁就像再次失踪一般,踪迹全无,姬世豪开始烦躁了。
其中,不能对外人道的原因是,他每天都要面临一个尴尬又痛苦的问题——尿血!
听起来挺吓人,其实说起来还是怪他自己。他当时没有及时清理尿道里的蜡油,结果,红勾表示已阅,然后就是准奏或是不准,没有什么异常……等等,红勾都压在了某一个字上!
“暖”、“风”、“入”……这是什么呢?七本奏折,每一本都勾中了一个字,只是巧合吗?
不,一定不是!“屠”、“苏”……
“春风送暖入屠苏!”姬世豪猛然念出这一句,吓得旁边的柯公公打了个哆嗦。
他在那里?!姬世豪激动得拽紧拳头,来回捣了两下就急匆匆往寝殿赶。
“陛下!陛下!”柯公公肥胖的身子哪里跟得上前面那个身高腿长之人,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回到皇帝寝殿。
结果,刚才还说困了乏了的人现在不仅没有休息,还换了一身贵公子华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陛下,您这是要……”
“朕要微服出宫,你就不用跟随了。”
什么?他们的陛下自从哑了喉咙再好了之后,行事就很不正常,这大晚上的,他要出宫干嘛?
当然他是不敢多问的,只恪尽职守的提醒道,“陛下不带奴才伺候,总该带几个侍卫吧?”
姬世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自有分寸。”
他们的陛下是很有分寸,有分寸到不走正门走密道出的皇宫!
此时还未到子夜,一身玄色锦衣的姬世豪抬头望了望夜空,月明星稀,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姬羌皇城名蛰冬,让人想起二十四节气惊蛰,其实名字的由来与气候也有些联系,这座古城的冬天雪特别美,而冬天埋下的酒,据说开封时会特别香,因而,这里还有一种与皇城同名的酒,蛰冬酒。
姬世豪走到一家酒肆门前停下,红底金字的招牌“夜屠苏”在风中摇曳,似乎在欢迎他这个久违的客人。
有多久没来了?可惜现在不是寒冬。
姬世豪径直走到顶层最里边一间没有门牌的雅间,推开门,那个白衣似雪的身影果然伫立在窗边。
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却让他的身子轻减不少,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遗世而独立。
姬世宁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来,静夜的流光照在他绝美的脸上,除却那双深邃如寒澈的凝眸,该是一幅宁和安详的美卷。
姬世豪差点上前一步攀着他的肩,如小时候那般,唤他皇兄……
他确实往前迈了一步,堪堪抬起的手被他及时止住,紧紧握拳,然后又垂下。
姬世宁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缓缓开口,“陛下驾临,该是有好酒相迎,你看这十年蜇冬,如何?”
十年蜇冬,十年啊……他们相别,也整好十年。
姬世豪沉默的同他坐下,似乎想起什么,四处看了看。
“在找猝夜吗?你放心,他没来。”
意外的回答令他眼里闪过惊讶,姬世豪抬眼看他,变幻的神色仍有几分狐疑。
“陛下敢孤身赴会,我就不敢独自相迎吗?”姬世宁似笑非笑的斟了一杯早已备好的蜇冬酒,仰头饮尽,把杯底朝他亮了亮。
姬世豪犹豫的拿起酒杯,迟迟没有饮下。
“怕我下毒?”
“对……”
“不错,我确实下了毒。”
“……”
姬世豪纠结的看着他,竟一时无言。
对面的人低头又倒了一杯酒,细细品道,“甘洌醇香,确实好酒,只可惜……心境不同了。”
“砰!”姬世豪用力掷下空酒杯,又给自己连斟两杯,一口气悉数喝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迟到的人,当自罚三杯,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
酒入愁肠,回味无穷,姬世豪叹谓一声,这才敢抬眼正视对面的人。
“我不是说,我下了毒吗?”
姬世豪抿了抿唇,没有接他的话,开门见山道,“你引我来,究竟所谓何事?你不怕我……”
“抓我?还是杀我?”姬世宁不以为意的笑笑,平静的面容并无波澜。
姬世豪感觉整个人都无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笃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算拿他怎么办……
“我引你来,你却独自前来,怎么,就不怕有埋伏?”
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破解了他在奏折中留下的暗号,就马上冲动的赶来,不顾后果……
“皇兄,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也不计较你在宫中……对我做的事……”作为一个皇帝,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说出这番话,该是很大度了,可姬世豪仍是心虚,原因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你忘了我说的,此次回来为的什么?”
“你……你当真认为杀了我,或是假扮我,就能得到王位?”
“呵!”姬世宁两手撑着桌面,缓缓逼近他,“谁说我想要王位了?”
姬世豪偏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屏住呼吸沉默了一会,直到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才低声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一开始我就说了,报仇啊,可你忘了我的仇人并不止你一个。”突然,姬世宁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用笃定的语气问道,“你打算出兵金华?”
姬世豪猛的睁大双眼,神色几变,从震惊到警惕,“你……你从哪里知道的?”
姬世宁轻哼一声,放开了他,坐下来又斟了一杯酒,也不急着饮,慢慢在手中把玩。
“户部的提前收粮令,该是在你的默许下发出的,而最近又没有大的灾害,你急着收备粮草,为的什么?兵部上个月一连换了三道调令,正职统统被换下,也着实奇怪了些,最明显的是你办了边陲的徐太守,却派去一队青豪军护送新太守上任,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姬世豪在心里暗暗佩服,再不敢将他小看,其实早知道他的经才伟略,只是如今这样的局面,怎可能同心而治……
“那又如何,姬羌今时不同往日,朕……咳,我亦有十足的把握,去做那些事。”
“若我没有猜错,你还打算御驾亲征?”
姬世豪墨染的眸色又深了几分,看着他的眼神更为纠结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我可以帮你。”
沉默,依然是沉默。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是你我也不信。但是有一点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金陵帝和周征都死!”
终于,在他沉寂如死水的脸上看到了波澜,是那样汹涌的恨意,犹如惊涛骇浪!
他握着酒杯的手用力到把酒杯捏成碎片,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流下,他却似毫无知觉。
“皇兄!”姬世豪想去掰开他的手,而他却固执的死死握着。
“所以,在这一点上,你该知道我们的利益没有冲突。”姬世宁坚毅的目光移向他,失血让他嘴唇苍白,他牵动唇角,继续说道,“我说能帮你,就不会是句空话,还是你不需要任何帮助,只想杀了我永绝后患?”
姬世豪本能的摇头,看着那白玉无瑕的手指被鲜血染成猩红,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痛得喘不过气来,“皇兄,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
这时,姬世宁紧握的拳头才有所松动,姬世豪赶紧将他的手掌摊开,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还有两片残渣扎进肉里。
他想说你这是何苦,话到嘴边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竟然说不出口,深深的愧疚犹如无形的绳索,扼住了他的喉咙……是他害的他,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不必这副样子,我没说会让你好过。”
姬世豪低着头,沉默的按住还在冒血的掌心,撕下衣角一片布料,犹豫了一会,抬眼看他,眼神真挚,“皇兄,你忍着点!”
说罢猛的拔起掌心残留的碎片,姬世宁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娴熟的一圈一圈包扎着伤口,小心翼翼的扎紧,生怕弄痛他,“伤口多密而深浅不一,皇兄还是跟我回去,让太医看看。”
“跟你回去?”姬世宁冷哼一声,满眼疏离。
“皇兄若不信我,你我还如何……合作。”
“我自有计划,不需入宫。”
姬世豪眼里闪过淡淡的失落,却又无可奈何。
“你先回去吧,若你真有诚意,没有我的传信,不必再来打扰,我也可以保证,让你此次出征,事半功倍。”
两人最后举杯共饮,算是立下盟约。
刚放下酒杯,姬世宁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皇兄!”幸好身边的人及时将他扶住,姬世豪欲言又止,焦急和担心溢于言表。
不想姬世宁甩开他的手,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得话也不想多说,只推开他,赶人的意味明显。
“皇、皇兄……我明日还有、还有要事要找你相商……你可否再在这里等我……”
这种反常的结巴在他身上并不多见,姬世宁一时也猜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姬世豪以为他又怀疑自己对他不利,连忙摆手,紧张的辩解,“我一定一个人来,你相信我,皇兄!”
姬世豪一回到皇宫就开始翻箱倒柜,什么贡品金创,活血生肌膏,花容玉露,哦,这个好像是女人美容养颜的,算了,都拿去。
等他整理完,发现整整有一个包袱!
柯公公心道,他们家陛下这是要出宫卖药吗?
姬世豪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身体的某个地方像是开了闸门,无法控制的一些东西,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虽然知道危险,他却不想再去阻止。
“皇兄!”姬世豪兴致勃勃的推开雅间的门,当看到里边空无一人时,巨大的失落感将他淹没,他攥着背上大大一个包袱,显得笨拙又无措。
他不死心的找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发现那个人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心情不由得灰败起来,沮丧的坐下,哗啦一下把满满一包袱的珍贵药材全都倒了出来,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凌乱的歪倒一片。
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执拗的坐在房间里等,只要门口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结果,每一次都是失望……
转眼已到深夜,姬世豪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谁知这次打开房门,期待已久的人竟然就站在门口!
姬世豪巴巴的望着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他的右手,可惜面前的人负手于身后,他看不到,于是主动关心问道,“皇兄,你的手……”
姬世宁早已看到桌上各式各样的药瓶,一切了然于心,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定的越过他踱到桌前,随意拿起一瓶,转着翻看。
姬世豪连忙跟上他的脚步,献宝似的一一介绍起那些药的用途来,末了还不忘加一句,“不知皇兄换过药没,要是没有,试试这瓶特制的金创,效果不错。”
他的右手包着白布绷带,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而掌心的位置被他手中玩转的药瓶遮挡,不知是否还会渗血。
这时,姬世宁放下药瓶,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你说有要事相商,就是这些?”
姬世豪没想到他丝毫不领情,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道,“不……不是……”
“那是什么?”
撒谎的窘迫和如履薄冰的信任让他紧张的催动大脑,灵光一闪,他有了主意,只是,脸无可抑制的红了。
“是……我有一事想请皇兄帮忙……”
姬世宁似乎没有料到,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我……”姬世豪一咬牙,豁出去道,“我想请皇兄帮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