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为自己做了完善的心理建设后,武陵终于鼓起勇气,满怀信心的来到魅色的住处。拿出伦常风交给他的钥匙开了门,喀喳一声,门应声而开,但武陵的心又开始犹豫、踌躇不前。他就在里面,只要他跨出步伐就能看见日夜思盼的人,他行吗?他会原谅他吗?原谅他十年前做出的自私行为,不但伤了自己更伤害了他;若是情况相反,他肯定会恨死对方,一定不原谅对方。这样一想,武陵不禁悸颤了下,自己都无法原谅对方如同背叛的行为,他怎能自私的回过头来求他的谅解?万一他根本就不想再看见他,他该如何自处,他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过天真了?、心思控制不住地直往坏方向想的武陵,不禁?生退却的念头,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彷如生根般的定在原地。无法前进,也无路可退,懦弱的因子又开始作祟,他为生了想逃的念头。念头才刚形成,身体却早一步行动,他转身准备逃离;是的,逃离!跟十年前一样,遇到事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避,只要不去触碰问题的核心,就不会衍生更多的问题 。逃,是他唯一的办法。“伦常风,是你吗?是你的话就不要在门口捉神弄鬼的吓人,快进来。”冲动的转身已准备要离去的武陵,耳畔窜进令他魂牵梦萦、清柔如爱抚的声音,身体顿时一僵,无法动弹。是他,他在里面。武陵的呼吸急促,整个人因他而颤动。久久仍不见伦常风进来的魅色,感到奇怪的走到玄关处,拉开大门一看。喝!门里门外的人都因看见对方而震惊不已。魅色吃惊万分,而武陵根本无法直视他而半垂著眼,两人久久不语。经过时间的洗炼,他出落得更美了,长及腰际的黑发,远比萤光幕上的更柔细,像丝缎般,然而惊鸿一瞥,他憔悴的容颜已深刻的烙在脑海中,他不禁替他心疼、难受。魅色仍是讶异的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很奇怪,一直以为自己心中是恨他的,可是一旦亲眼见到狠心抛弃他的男人,他却无法恨他,纷乱的思绪搅得他无法理智的思考,整个人全乱了。是爱、是恨,他已不明了。“你来做什么?”他气愤的瞪视著武陵。当初是他甩了他的,如今又来找他,是来耻笑他的吗?但是十年都过了,未免太慢了。“我我不知道。”不是的,他想告诉他,他爱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原谅他的自私,更期盼两人能重新来过。他想这样说,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就是开不了口。“你太过分了,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是什么鬼答案,既然不知道就不要来找他,给了他希望,又将之毁灭,太残忍了。魅色气愤的当他的面甩上门,可是武陵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伸臂挡住厚实的铁门,藉力使力一推。魅色料想不到他会突来这举动,一个猛力的劲道将他往后撞,眼看就要摔倒,一只强壮的臂膀一捞,将他紧揽入怀中,牢牢的抱住。“放开我。”在他温暖宽阔的臂弯中,他的气息令魅色渐渐感到不安,遂开始用力挣扎。“不放,请你安静听我说好吗?”再次拥抱他的感觉真好,好到武陵不想放开他,想一生将他拥在怀里。“我不要,你先放开我。”放屁!他为什么要听他的。靠在武陵宽阔厚实的胸膛中,他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恐慌,他的怀抱太舒服了,他好怕自己又再次沉沦。于是也更加用力的挣动自己的身子。“我放,我放,放了你之后你能平心静气的听我说话吗?”怕他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自己,武陵忙不?地说道。“你先放开我。”魅色再次强调,要求武陵先放开他,否则他怕下一瞬间自己会忍不住反抱住他,不想放开他。“你是答应了?”看不见武陵的表情,但魅色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的喜悦。他下意识的在他怀中轻点头。“嗯,我都答应,你还不放了我。”见武陵没反应,魅色再次催促道。“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所以我很抱歉。”怕他因此而不高兴生他的气,武陵低声下气的解释。“我们一定要站在玄关谈话吗?”魅色不客气的睨了他一眼。“啊!”武陵张唇,看了两人站的地方后,腼腆一笑“对不起,我没注意。”怕他误会,他急忙开口。“进来吧,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进入客听,魅色头也不回的询问,人同时走进厨房。“不用了,我不渴。”武陵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咖啡。”魅色猛然回首瞪了武陵一眼,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他的眼神好凶,好象他不回答好,就会因为他不喝咖啡而杀了他的样子,武陵在他无形的胁迫下呆呆的点了头。魅色见了,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忙碌著。这屋子的感觉冷冷的,全是冷色调色系布置而成,肃冷之感充斥整个空间,就好象他一样,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感觉,无形中给他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他倍感压力而忘下心不安。“我又没请你罚站,沙发也不是买来摆好看的,它的功用就是让人坐的;虽然你个头大,但也不必怕会坐坏,不用客气,尽量使用吧。”手托著托盘走出来的魅色,看到武陵仍站著,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高兴,他管不住舌头,刻薄的话语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我脚不酸,站一会儿没关系的。”武陵笑道。“坐。”魅色不容置喙的命令道。他将托盘放下,推一杯到武陵的面前,自己手上也端著一杯,然后就著杯缘打量武陵。冉烟热气散发出诱人香味的咖啡,引得武陵啜了一口,他脱口赞道:“好喝。”他不太懂咖啡,但这杯咖啡是他喝过最好喝的。“你不是专程来评论我泡的咖啡好不好喝的吧!”魅色出口讽刺。“当然不是,我是?十年前的事而来的。”武陵正襟危坐,脸上难得出琨肃穆的神情。“哈!好笑,几百年前的往事何必再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提它做什么 。”他为什么总是在伤害他,提起往事是为了想再一次看到他受伤吗?难道他伤他伤得还不够?心里虽然明白其实十年前武陵并没有错,错的是他自己,但是因为伤得太深,令他承受不了,反而刻意将全部的过错推到他身上,以减轻自己所受的痛苦。当初他放胆去爱,不顾一切向他告白,换来他的拒绝。他没错,错的是他,是他自作多情、自作自受!明白他的不告而别根本不能怪他;但,他就是无法不恨,恨他的残酷、无情。“它始终没有过去,一直在我心底。十年来,我想的总是你,以为自己能将你忘记,没想到反而更加思念你。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不告而别吗?”武陵眷恋的凝视著他 。“我不想知道。”魅色别过头去。为什么他要用深情的眼光看他,不要!不爱他就不要再用这样情深的眼光看他,他不想再受伤了。“你说谎!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说,看着我,因为你还爱著我,所以你不敢直视我的眼。”武陵的话一针见血。魅色一震,脸色倏地刷白。“我不是你说对了,我该死的想知道,当初你?什么要不告而别,你那个举动深深的伤害了我,你知道吗?因为你怕被你不喜欢的人纠缠不放,所以离开了;因为我是你讨厌的死同性恋,所以你不屑看到我,我说的对不对?”他愤而站起身,咄咄逼人的质问。“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其实促使我离去的原因是因为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它令我深感痛恶,更让我赔上爱情,身处地狱中。那一晚,我在酒店门口发现被众人围住的你,看到你令我很兴奋,想要喊你,才想起你从来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当时我突然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到了嘴里的话却吐不出来,那种心情多难受,你不会明了,不知如何叫唤你、称呼你,更不知paraga道你到底是谁,著实让我感到茫然。这个认知让我变得懦弱,我转身就跑,这是第一次我跑开你的身旁。我离开之后随意进了一家酒吧,一开始我并不打算喝醉,没想到越喝越闷,心情愈郁闷就喝得更猛,酒一杯接著一杯灌下肚,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我醉得一塌胡涂在
醉梦中我看到了你,你正热情的贴在我的胸口吻著我,我真的以为看到了你,而且就在那时,我才发觉自己其实早已经爱上了你,不断呢喃著爱语,是因为我错把她当成是你而抱了她。本以为是场美梦,谁知却是从恶梦中醒来。那个错误让我必须负起婚姻的责任和赔上我的爱情,逼不得已,我只好选择离开你,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武陵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述说一遍,仔仔细细,无一丝的欺瞒。半晌之后,魅色才缓缓开口:“那一天我去找你是想对你霸王硬上弓造成事实,好教你负责的,没想到阴错阳差,让人抢先一步。”是放松,抑或是谅解了武陵的情非得已,魅色心里有了另一种感受,似酸似甜充斥在他胸臆中。“那你现在呢?”他的话是在暗示他吗?武陵小心翼翼的询问。“咦?”魅色不解的看向他。“现在你还想对我霸王硬上弓吗?”武陵大胆的锁住他的目光,不让他有机会逃离 。“你说呢?”似笑非笑,魅色眼睛晶璨如星。“我会乖乖的,不乱动随你处置。”所幸身下是沙发而不是床,否则他早就二话不说,马上跳上床呈大字形任他处置。“这可是你说的喔!”魅色的笑眼眯成一直线。这一刻,两人是真正解开心中的结,完全释怀了,而彼此的感情正往上加温,慢慢沸腾。“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武陵拍著胸膛保证。“好,那我们就来个约定。”“约定,”“嗯,我要你做我的午夜情夫。”“午夜情夫?为什么?”武陵诧异地道。他降格成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了。“还问我为什么,你是有老婆的人,偷情当然得暗通款曲,难道你想光明正大的跟我谈恋爱,不怕你老婆捉奸在床吗?我先声明,我可不当人家的情妇,要就你当我的情夫,不然免谈。”魅色一副“你敢说不,我就给你好看”的表情,?得很。“我老婆不是问题,有伦常风替我处理,你不用担心。”原来是这档事,武陵老神在在的说道。“啥?叫伦常风去解决你老婆,你不怕她红杏出墙,给你戴绿帽子?”“我早就习惯了,你不用为我抱不平,其实我跟她的婚姻是有名无实,除了那错误的一夜,婚后我便跟她分房睡,未曾再碰过她。”“不会吧!你是圣人、柳下惠再世啊?那”十年耶!又不是十天、十小时,而是整整十个年头,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也有生理需要、冲动的时候,他都是如何解决的?“嗯?”墨黑的双瞳写满了问号。“你十年都没有做过爱,是不是?”魅色认真的态度让武陵不得不开口回答这尴尬的问题。不待他回答,魅色忍不住又追问:“是不是?还是你有找别的女人做?”“没有,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下流。”他的话吓得武陵差点从沙发上弹起,他面红耳斥的辩驳。“那就是真的≈20320;?裁矗俊彼?荒苋说馈2痪俾穑?“那是因为因为”武陵说得吞吞吐吐。“因为什么?”魅色不放过他,再次逼问。“因为我只想跟你做,对其他人跟本就没感情,一点都提不起劲来,我只想跟你做 。一武陵讲得脸红心跳,尴尬不已。“为了我,你过了十年禁欲生活!”他怎能不吃惊,这个呆子,魅色嗔喜的暗骂道 。心底深处的伤痕,悄悄的因注入他的温情而慢慢愈合,逐渐发酵的感动情潮盈满胸臆,魅色明白,自己又再度沦陷在他编织的温柔情网中而不能自拔。“我没有,只是是我对其他人没兴趣,况且我公事繁忙,根本无暇去注意那些 。”武陵是个把爱放在心中的男人,不说并不表示他不爱,只是教他说情道爱可能困难了点,因此想把爱说出口可能需要时间来加强信心与勇气。“是喔!原来公司才是你的爱人,你只对冷冰冰、死板板的物品有兴趣,活生生、有血有泪的人你不爱,那你这会儿来找我干嘛?讨论你的性向问题吗?”魅色白了他一眼,没情趣的男人,说一声爱他会死啊,死要面子。“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去抱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我要的是有生命、有温度的躯体;除了你,我不会再去抱其它人。”“你爱不爱我?”他当然要逼到他说出口为止,没亲耳听到那三个字,他绝不肯罢休,谁教他在十年前把要对他说的话说给别人听。“我爱你。”武陵深吸一口气后才从口中吐出如蚊蚋般的声响。“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藏在心里又没人知道,你是要放著等涨价吗?”这里又没别人,还怕人知道,讲得那么小声只有蚂蚁才听得见,爱他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吗?“我没有,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武陵大吼一声,爱语如连珠炮的狂逸出口。他终于听见了,那略微低沉的嗓音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心田,与之共鸣。魅色欣喜若狂的扑上去,封吻他的唇,眼角流下眼泪,晶莹剔透的泪珠满是喜悦。张合的嘴被突然吻住,口中的舌被侵入的丁香小舌紧紧攫住,武陵随著他火热的缠绵吮吻。一吻既罢,两人已是气喘吁吁。武陵紧拥著魅色,魅色悄悄的抬起头来,红肿的唇染上一层鲜艳的光彩,身子只及武陵肩头的他踮起脚,唇附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的呢喃:“武陵,我也爱你。”耳边的爱语如平地一声雷般猛然炸进武陵防备不及的心,他大?激动的捧住魅色线条优美的下颔,深情的目光紧紧的瞅著他不放。“你真的爱我,我不是在作梦?”“要不要我打你一个耳光试试看?”真是杀风景,干嘛破坏浪漫的气氛,让他的激情因而冷却。“啊!”武陵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一下“不用了,你是真的,我相信,这次我不会再弄错,你是爱我的,我太高兴了才会语无伦次,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好吗?”“我拒绝。”魅色一口回绝,并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失去火热身躯的双臂,一下失去爱人熨烫的体温瞬间变得凉冷,武陵收回寂寞的双手。“为什么?”他睁著无辜的双眼问道。“你不要搞错了,我爱你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所以我要给你一点惩罚以示惩戒,不罚你难消我心头之恨。”魅色为他的不解风情气得牙痒痒的。“你的处罚,该不会就是刚才提的事吧?”武陵小心翼翼的问。“没错,要不要答应随你,我不强人所难,你自己决定,要或不要一句话。”午夜情夫!武陵的脸霎时黑了一半,有没有搞错,他当地下情人,他又不是见不得光,为什么要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但魅色好象很坚持,看来他不答应是不行了,只好硬著头皮上,这个情人他是当定了。“好吧,为了你,我答应。”他豁出去了。当就当,谁怕谁!“我,武陵,从今天开始是你的午夜情夫,请你多多指教。”武陵正经八百的宣告。魅色见状,不由得发噱一笑。“你过来。”他命令道。武陵听令,规矩的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将我抱起来。”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武陵顺从的服从魅色的指令,轻易的就将魅色软柔的身躯抱起 。“往前走,右转,开门,上锁。”武陵言从他的话,乖乖的完成所有动作,他轻如羽毛般的身躯未让他感到丝毫重量的负荷,这一点让武陵的眉不由得锁紧。魅色像个女王般对武陵颐指气使“将我放到床上,然后就可以开始了。”他指著那张水蓝色大床道。“开始什么?”武陵不解地问。“已经午夜了,可以上演限制级的节目,我的午夜情夫,来吧,时间宝贵不要虚度这美好时光。”一个眼波流转,他妖媚的诱惑著武陵。“咦?”武陵不由得为他的大胆咋舌,体内霎时窜起一股莫名骚动。“上床吧!我亲爱的午夜情人。”缓缓的低语,紧紧的扣住武陵紧绷的心弦,魅惑的话语让理智那条弦应声而断。“吻我。”他红艳的香唇,以邀请的姿态微微开?,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有心人采撷。魅色的姿势妖娆媚人,可以撩动任何人的心,武陵也不例外,被诱发的情欲蠢蠢欲动,蓄势待发。面对魅色有意的撩拨,武陵再也克制不住的扑上去,狂猛炽烈的吻上他的唇。旖旎的午夜时分,情人们正打得火热,爱情戏码火辣辣的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