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展意也没什么事,只说他在学校的交流讲座下个周末在学校进行,问他来不来,翁小筠都把这事忘了,老爸的学术交流讲座筹备了大半年,现在学校终于把场地和预算批下来了,他当然要去捧场。
确定这事后,翁老父亲不忘叮嘱儿子“少喝酒”“早回家”“早睡觉”,翁小筠一一有口无心的爽快答应了,直到电话挂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公用卫生间。
既然来了,翁小筠就顺便放个水,放完水刚从隔间出来,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的闯了进来。
“祁老师……”
祁阔步伐飘忽,一步大一步小,身子也跟着摇晃,他跌进卫生间,两手杵在洗手池边,垂着头像在匀呼吸。
“祁老师,你喝多了?”翁小筠看着仅跟自己一池之隔的祁阔,试探着问。
祁阔没有说话,继续深呼吸,鼻腔喷出来的气音很重。
“我送你回包间休息一下?”
“别,不能回去了,”祁阔顿了几秒,喷着熏人的酒气说:“送我回家,我头痛……”
送暗恋对象回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心潮澎湃的馈赠,翁小筠也不例外,但是……
“我背包还在里面……哎哎哎!”话还没说完,前一秒还扒拉在水池边的祁阔就跟条泥鳅似的滑地上了。
都醉成这个a样,翁小筠肯定是没法惦记自己的背包了,只能搀起这条泥鳅歪歪斜斜的往外走,搞得他也跟喝醉了一样,两个人就像被大风刮得风中凌乱的树枝,跌跌撞撞的消失在k吧。
祁阔本来就高大体壮,加上喝醉了像条咸鱼干一样把整个身体都挂在翁小筠身上,翁小筠仅仅把他扶出ktv就去了半条命。
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翁小筠试了几个角度都没能把笨重如熊的祁阔塞进车里,只能求助司机搭把手,帮他把人扛上后座。
翁小筠上了车,报上祁阔家住址,把祁阔几乎折叠的身子捋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浓浓的酒精味扑鼻而来,看来就算是喜欢的人,喝醉了也照样是臭的。
祁阔静静的靠在他肩头,难得的显露出无害的一面,眉头稍稍拧在一起,平时看谁都带刀的眼睛就算闭上了,也有种随时准备出鞘的锋利感,祁阔与生俱来的侵略性没人能抗拒。
就在翁小筠沉浸式意淫时,祁阔吸吐纳气间冷不防的吹了个泡泡,“啵”的一下泡泡就破在唇边,尽管只有一秒钟,但这跟本人极具反差的小动作让翁小筠觉得祁阔超可爱,起码这一瞬间很可爱。
他突然有感而发的问了司机一句:“师傅,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
司机师傅大概是对这类喝完猫尿醉的一塌糊涂就开始感慨爱情人生的乘客已经司空见惯,朝后视镜睨了一眼醉醺醺的两个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医院还是派出所?”
翁小筠:“……”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祁阔家小区门口,翁小筠给了钱架着咸鱼干继续往小区里挺进——司机师傅无论如何再也不肯搭把手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好在祁阔在车上摇晃了一阵后似乎清醒了点儿,好歹能睁开眼睛走两步路了,翁小筠暗自庆幸,要是他就这么把祁阔背回家,明天一准得腰椎间盘脱出。
祁阔连摁指纹锁时手指对了几次都对不准,还是翁小筠掰着他大拇指对准了才摁开的锁。一进门祁阔就闷着头直冲卫生间吐去了,老男人真的不抗造啊。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该买点醒酒药的时候,手机响了,这回是范思哲。糟糕,翁小筠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是接电话为由跑出来的,结果一出来就没回得去了,哇萨西肯定是兴师问罪来了。
“喂,怎么说?”
范思哲那边果然是一片动次打次的电音声,像在蹦迪,他用近乎惨叫的音量对着电话吼道:“我的筠儿!你他妈打国际长途呢,一个小时还不回来!”
“我、我……”借口还没想全乎,卫生间里就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龙叫,所幸哇萨西那边够乱,不然他都不知该怎么解释:“我爸肠胃炎犯了,在家里上吐下泻,我回家照顾他来了。”
对不起啊祁叔叔。
“你爸?”范思哲将信将疑:“这么巧?”
翁小筠打开手机外放,跑到卫生间门口:“你听听,现在还吐着呢。”
祁阔抱着马桶非常配合的拉长脖子又吼了一嗓子,谢谢您嘞!
对面那一嗓子确实撕扯的够给力,天花板都给震折了,范思哲无话可说,只能幽怨的问:“你真的不来了?”
“不来了,帮我把背包带回去,明天找你拿,我得去伺候我爸了,再见。”他直接挂电话,不给哇萨西婆妈的机会。
对啊,他钥匙都在包里,今晚怎么回家?他也没带身份证,开不了酒店,所以……他的视线转向跪趴在马桶前的祁阔。
妈的,还是先把“我爸”伺候好吧!
祁阔吐够了就自己摸索着走进卧室,就跟家里没人似的倒床上就睡。
翁小筠看卫生间吐得一片狼藉,马桶都堵了,围着一圈污秽的臭物,他差点也没吐出来。摁了十几下抽水键把祁阔的晚餐冲走,捏着马桶刷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他丝毫没洞悉到自己体内深藏的人妻基因。
清洁完马桶,又抬了一盆热水去卧室,谁知他半张脸刚探进卧室门,眼前看见的一幕差点让他当场喷鼻血。
这老家伙全身光溜儿的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满地都是他脱下来的衣服裤子,翁小筠简直怀疑他在脱衣服的时候是不是自己跟自己打了一架,这房间任谁看了都像强暴现场,还是自己强暴自己那种。
啊不,他刚才草率了,祁阔并不是全裸,他明明还穿着一条黑色子弹头内裤。
一个法官,一个司法权的执行者,一个四十岁理应自尊自爱的中老年男人,你就不能穿个规矩点的老头内裤吗,穿个子弹头……你穿给谁看啊?而且那包东西那么喷张饱满,胖的跟个大梨子似的,完全用不上这么贴身的布料来描摹器官形状。
翁小筠一边羞窘,一边又把持不住臭不要脸的偷瞄。
真是一具天造地设的好肉体啊!四肢修长,遍布肌肉,敞开的胸肌就跟块大面包似的,那嶙峋的腹肌在肋骨的勾勒下显出拉丝的力量感,深如沟壑的两条人鱼线一路向下往私密处延伸,关键时刻被子弹头内裤的细带拦腰斩断,取而代之的是胯间的一包上等肉感好物件,活像个伟岸的豹子头。
祁阔眉头纠结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舒服,喷出粗重的鼻息声,像是突然感冷一般,手在周围胡乱扑腾,想要抓什么东西。翁小筠放下手里的热水,拉开被窝帮他盖上。盖好被窝的祁阔总算安静下来,只是可惜了那副还没意淫够的好身材,就这么被无情的遮盖住了。
他拧干毛巾,热乎乎的帮祁阔擦脸,然后是脖颈、锁骨……再往下,他不敢了,上胸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往下性质就变了。虽然他觊觎祁阔已久,在青春涌动时期私下也幻想着祁老头自摸过好几次,但要他趁人醉酒悄悄吃人豆腐,还是有点点猥琐的。
但是……但是……
翁小筠怯怯的凝视着祁阔半露出来的胸膛,那种爆突的雄性荷尔蒙刺激着他太阳穴突突跳,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生理反应,但眼睛就是被吸附在这种视觉感官上撕都撕不下来。
“祁老师,祁老师?”他轻轻唤了两声:“你哪里不舒服?”
祁阔没反应,轻酣着。
“祁老师,你别装睡,我看见你眼皮抖动了。”这回他变本加厉的用手往祁阔脸上扇了几下。
对方还是没反应,看来真是醉的够够的了。
翁小筠咽了咽口水,所以……现在偷偷摸他一下,他肯定也不会知道吧?
脑子还没得出论证,翁小筠的手就先脑子一步,急不可耐的摸上祁阔的脸颊,轻轻来回婆娑。嗳妈……等了十年,今天他终于亲手摸到祁阔了!尽管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但这点小无耻换来的满足实在太值了!
翁小筠的指腹贪恋的在祁阔脸上揉来揉去,见对方没啥反应,就更大胆了,咬着牙把指尖移至祁阔嘴唇上。
妈的,妈的,妈妈的!
老头子明明平时说话嘴那么硬,但嘴唇居然那么软,关键是他现在这副毫无防备任人摆布的模样好太诱啊!谁能想得到法庭上那个三严1法官在醉酒后会性感的像个欧美高端鸭店的牛郎?
翁小筠总算身临其境的体会到了富婆的快乐,呜呜呜……激动的内牛满面。
那……那就偷亲一下吧,就一下,蜻蜓点水那种。
翁小筠此时的想法已经是胆大包天,但他的肾上腺素正疯狂对自己开启奖励机制,导致他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得寸进尺有多危险,他正一步一步堕入虎穴而不自知。
翁小筠坐在床沿上,手指紧张的抓拧着床单,两眼聚焦在祁阔微张的唇上,缓缓俯下身,在他清晰感受到祁阔鼻息同时,四片嘴唇软软的重叠在一起了。
稳当,舒坦,这是翁小筠的第一感受。
其实他这次也真没敢贪心,确实打算来个蜻蜓点水就收工,可他哪里知道,一直躺在床上等他的不是酒醉的蝴蝶,而是坐等羊入虎口的刽子手。
翁小筠刚要提起身子,忽觉后背一阵施压的猛力,祁阔突然抱着他一个翻滚顺势把人压在身下,喷着酒气一脸虎视眈眈的审视着近在眼前的小朋友。
小朋友被吓懵了。
“祁……”
“你竟然趁我喝醉,偷偷亲我?”祁阔眉眼尖利,又邪又狠的睨着身下的人。
这人居然装醉?也太老奸巨猾了吧!翁小筠愤怒了,但这愤怒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马上就被轰然上脑的羞耻和后怕取而代之。
“我……我没有……”这种时候要么找个地洞钻进去,要么就抵死不认账。
“你没有?”看得出来祁阔的酒还没完全醒,眼眶湾着深红的酒意,口中吐着熏人的酒气,但他看人的眼神也更深邃了。
“没有,我没有……”就算被抓了现行,翁小筠也要守住最后的底线,保留住最后的倔强。
当然,这些所谓的底线和倔强都是自欺欺人的说辞,对刁滑奸诈惯了的祁阔来说顶多算个秋后的蚂蚱,也就是干蹦跶,做做无谓的挣扎。
被压在身下的小朋友有点香香的,也说不出是什么味儿,但就是让祁阔闻的很享受,这大概就是绿鬓红颜独有的雏稚气息吧。
祁阔忍不住又向他靠拢了一点,嘴角牵出个阴鸷的笑:“都人赃并获了,还嘴硬?”
“哪、哪里人赃并获了?不要瞎说……”睁眼说瞎话的翁小筠其实也很痛苦——跟老狐狸唇舌战他脑子痛苦,被老狐狸压得动弹不得,他身体痛苦。
祁阔没什么耐性,低低的作出最后的警告:“你要是乖乖承认,我就放你一马,要是再嘴硬下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翁小筠完全摸不透他精细的脑路,光从字面意思判断好像是认罪伏法还能获取个宽大处理,但祁阔看自己的眼神太吓人了,像要把他吞了一样,就算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承认啊。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承认……”
“你什么都没做?”祁阔眉心深蹙,脸色冷下来。
“没做没做就是没做!我就是……就是低头听听你还有没有呼吸,你一把年纪喝那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还是我把你搀回家的,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今天在场的人交待……”
这该死的倔强惹毛了祁阔,也为翁小筠招来了东观之殃。
老家伙气极生怒,毫无道理可言,捏着小孩的下颌凶狠的吻了下去。
这是个近乎讨债般的吻,没有半点温柔旖旎,只有牙齿撕咬吮吸唇肉的声音。翁小筠被咬的生疼,这是哪门子的“翻脸不认人”,这分明就是变着戏法占便宜!虽然他乐意被占这种“便宜”,但是……
“疼……唔……”他双手抵在祁阔胸前想把人推开,但当他指尖零距离抓在祁阔健硕光裸的胸肌上时,他秒软了。
祁阔的胸膛挤压着他,舌尖在他喊疼的瞬间乘隙而入,疯狂搅舔他的口腔壁,牙齿从刚开始的撕咬变成了拉扯的轻啃,在他唇周不停吸吮着,像是迫不及待的索取,甜腻的口水声在耳边回荡,又好听又害臊。
翁小筠被亲的晕了头,刚开始还有点恐惧的他,最终还是被祁阔拽着跳进了十年暗恋的甜蜜深谷,不知不觉就跟上祁阔的节奏,张嘴开始回应。他不敢像祁阔吻得那么放肆,只是像只小猫尝试着伸出舌尖挠痒痒似的舔着祁阔的嘴唇,不时还斗胆跟他大肆杀伐的舌头迎战几个回合,光是这唇舌的交战就足够他心惊肉跳。
祁阔的吻对他来说就是个万丈深渊,跌进去就爬不出来。十几岁的时候翁小筠有痴心妄想过被祁阔亲吻会是什么滋味,他知道那一定是文字难以形容的美妙,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个灾难,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
完全被祁阔掌控节奏的吻慢慢的温柔下来,变得纠缠丝滑,小朋友诱人的嘴唇糯乎乎的,像是咬在口中的qq糖,被唾液浸润的就像糊了蜜糖,舔都舔不够。他知道翁小筠乐在其中,只是……
“啧,接吻就要把眼睛闭上,哪有人像你这样的瞪着人亲嘴的?”祁阔离开了一点点,但一说话嘴唇还是会碰上。
“我……我觉得不真实。”翁小筠已经被亲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是飘的,正是这副略显孱弱的神色更让老色鬼为之神迷。
祁阔轻轻抚下他的眼皮,沙哑道:“闭上眼睛你才会觉得更真实……”
湿湿的嘴唇再次落下,翁小筠用眼前的一片黑暗迎接这纯粹的感官刺激,唇上的蹂躏让他神魂颠倒,老家伙真的很会接吻,亲的他都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嗯唔……嗯……”翁小筠情不自禁的发出惬意的哼哼,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嗓子眼哼出的嘤嘤声在这个时候意味着什么极端暗示。
急喘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凌乱而性感,两个人的荷尔蒙交替贯穿,翁小筠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已经勾住祁阔的脖颈,情不自禁的把他拉向自己。
他想起自己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如果做爱是肉体的腾空,那接吻就是灵魂的掏空。
突然,他感觉到祁阔往下走的手一把握住自己半硬的翁小弟,这个动作太露骨,吓得翁小筠倏地把人推开,惶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祁阔,霎时清醒了一大截。
“你……你干什么?”他噤若寒蝉,远远还没做好那方面的心理准备。
“你说呢?”祁阔明明已是一脸难掩的欲壑,但说出话来依旧四平八稳。
“我……”翁小筠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说怕就怕,他怯怯的想往后躲:“我不……不行。”
这种时候临门一脚是最缺德也最叫人抓狂的,祁阔浑身热火被人浇了一头凉水,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沉声道:“既然你不行为什么要来钓我?”
“我……不是故意的。”翁小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愚蠢。
不是故意的?
祁阔一声不吭,阴翦的睨着他。此时的他已经从翁小筠身上下来,侧身躺在床上,丝毫不介意就这么晾着自己一柱擎天指向天花板的大鸟,犹如罗丹雕塑的躯体始终充满着爆棚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似乎暂时使不上劲儿了。
强迫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半晌,他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两个字:“滚吧。”
注释:1三严:严谨严肃严厉,这是小朋友私下对祁老头的归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