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用着幽幽的口吻提醒,「在里头请勿喊夥伴的名字,手放下来之後也不能再搭对方的肩,更不可随意攻击你看见的非人物t,以免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祝你们顺利。」
感受到徐缭的身子在颤抖,关峻捏了捏她的肩,希望她放松一些。
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要按线索找寻真相,并要无时无刻都保持警戒,以免出现的殭屍和鬼魂袭击。
几人分别散开来寻找线索,无不胆战心惊。
徐缭sisi抓着关峻的手臂,生怕什麽东西从旁边窜出。
「会怕就闭眼,交给我。」他拾起地上的据说有抵御殭屍效果的符咒塞进她手里,「替我保管。」
她摇摇头,咬着唇,「我不会怕。」
「好好好,你不怕,是我最勇敢的大小姐。」关峻边把场面弄得轻松,边破译密码,小木盒喀哒开启,一个挂着怪异符咒和红绳的钥匙掉了出来,样子一看就挺不祥。
「这个你别碰,给我就好。」关峻把钥匙收进兜里,带她往下个点移动。此时,他却感到头有点晕、脚步也不甚稳,但为了不让徐缭害怕还是忍住了。
刚打开门,关峻就发现里头的气氛不对劲,气温明显降低,渗着一gucha0sh的气味,淡淡地油漆混着铁锈味,难探真假。
徐缭抓着他的衣袖,缓缓地和他走进房间,就听他说,「符咒给我,闭眼睛。」
她听话地将符咒递过去,低头闭眼,还以为有什麽恐怖的场面要发生,殊不知再一次听到声响是关峻发出的威吓声。
npc被吓得後退,看着额上的h符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妈有人犯规!到底谁会吓npc啦!
饶是如此他还是十分敬业的站定,一动也不动,只余眼珠哀怨地跟着他们的身影转。
在他们离开的後一秒,npc猛然瞪大双眼,想拔起藏在腰间的对讲机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来到最後一个任务点,两人刚得知消息,整个小队除了他们以外全军覆没,大家都被鬼怪和殭屍袭击而被迫退出游戏,全部的希望被放在他俩肩上。
徐缭举着桃木剑,关峻也拿着为数不多的符咒,一步一步地靠近铁链封锁的大门。
「哇啊啊啊——」一名白衣nv鬼张牙舞爪地朝他们袭来。
她鲜红的嘴与手掌离关峻不过两公尺,徐缭惊吓之余,将手上的桃木剑扔掷出去,砸在nv鬼身上令之倒地。
关峻朝她竖起大拇指,随即一个转身背对她说,「这扇门交给你,把背後交给我吧。」
来不及应好,就听殭屍的嘶吼从不远处响起,关峻一手夹符咒,一手拿起桃木剑,盯着门外逐渐靠近的影子。
徐缭将背後完全交给他,打起jg神来看那扇画有符文和被铁链及数道锁封印的铁门。
惊叹道具组做工jg细之余,她迅速地将钥匙cha入锁孔,由上而下一共九道。
喀——
她一一将钥匙cha进锁孔,身後的脚步声越发杂乱,徐缭的专注与勇气也即将用罄。
呼呼……
她耳边的鬓发被风撩起,汗涔涔的颈侧随之一凉,徐缭恍然发现周遭寂静了下来,只余心脏如擂鼓在跳动的声音。
学长姐有交代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喊名字,她想向关峻求救的呼喊哽在喉头,更不敢往後找寻他的身影。
徐缭的思绪如同丝线,缠绕打结,本能地跟着丝线另一头的指令做着动作。
另一头的指令……
徐缭脑袋忽地清明,手中的钥匙已经cha进最後一个锁孔,离旋开只有一步之遥。她透过金属锁的反光,看见黑红交错的倒影。
哐当一声,钥匙落地,徐缭随着被一gu巨力握住肩膀大力摇醒。
「你还好吗?」关峻撩开她汗sh的浏海,用sh手帕擦了擦她的眉心与脸颊。
温暖的大掌驱散诡异的冰凉,徐缭愣愣地看着他,大概是太害怕了,又大概是si里逃生後的情绪太过敏感,她伸出右手抚上他的手背,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关峻看她吓坏了,一时也不太敢动作,任左手被抓着,自己则缓缓跪地,半拥的姿势生涩地将她纳入怀。
「没事的,我来了。」
经过几番波折,关峻总算在凌晨赶到医院,他按徐缭发来的讯息找到病房,向在门外打电话的学姊解释了番便进入了病房。
徐缭发讯息的时间是半小时前,那会她虽然恢复了意识,但身t还是不舒服的,只给他丢了几个简短的讯息,就像知道他一定会找过来一样。
关峻轻轻撩开帘子,看见病床上侧着蜷缩成一团的少nv。不知是残存的恐惧还是认床影响,她秀气的眉宇紧拧,积着尚需抚慰的不安。
他忽然想起徐缭说过自己喜欢侧睡、不喜欢开夜灯但她怕黑,所以习惯把鲨鲨放在睁眼可见的地方……
关峻轻轻啊了一声,他怎麽会记得几年前的聊天内容。
回忆之间,徐缭翻了身,改以平躺的姿势,别扭的睡姿不再,连眉眼的不安都趋缓了些。
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关峻忍不住看向她垂在身侧的neng白小手,思绪立马奔回几个小时前徐缭说的那句。
我跳舞时没碰别人的手啊!没碰!
陡然产生的喜悦与她面上鲜活的表情一起,世界像绽开了灿烂盛大的烟花。然而,对b眼前这幕关峻才知道自己多麽不习惯安静脆弱的她。
犹记毕业典礼那天,伸出手邀请他的徐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睛很亮很亮。
「关峻,跟我一起嘛。」
「g嘛不找别人?」
「不要,我就想找你。」
补充,那眼神又亮又倔,像笃定他不会拒绝,又像她真的不等到他不罢休一样。
「那……我们去角落?」
「好!」
徐缭穿着一件很可ai的泡泡袖蓝se小裙子,走在他前头脚步轻快,夹在身後的发饰丝带雀跃地一晃一晃,时不时转头看他有没有临阵脱逃。
关峻当真没逃,因为从来没想过要拒绝她,想到徐缭哀怨的小模样又有点舍不得。
乐音流转之间,手碰到了一起,有温度、有隐晦的情愫、有不敢说的话。但总归是不留遗憾的。
关峻看向自己的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高中遇到徐缭,是真的让青春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他一个人想的远了,连刚刚在门外打电话联系徐缭父母的学姊进来都不知道。
学姊歉意地对他笑笑,「抱歉,都是我们的疏失才造成这种事情发生。」
「好险人没事,但道歉的话等她醒来再跟她说吧。」关峻没打算抢学姊的工作,瞅了眼时间说,「我走了,如果她问的话再告诉她我来过,不用主动提。」
与关峻道别之後,学姊反覆品着最後那句话。
奇怪……他们不是男nv朋友吗?
後续徐缭出院後一个月小病不断,也顺势地请了假在家中休息。待到她搭火车回学校参加期中考的那天,关峻特意来送她。
「关小狼,你很闲啊。」她嘴里塞着一颗抹茶白巧波堤,边说边看着他手上的草莓波堤,「传讯息就好了啊,你过来我还得请客。」
关峻无奈地拔了一颗给她,抱怨着,「也没叫你请,明明就是想吃两个口味还怕胖……」
她笑嘻嘻地张开嘴巴让关峻扔进来,两个脸颊各一颗,像只藏食物的仓鼠,语气十分无所谓,「在床上躺太久,我感觉我的马甲线要消失了,掉肌增脂,所以我应该要饮控。」
「饮控?饮你个大头,好好吃饭。」关峻气笑,张开手掌盖在她脸上,大指和其他四指各抵一边脸颊又r0u又捏。
别的不说,手感挺好,但可以再软一点。
徐缭一巴掌打掉他的手,r0u了r0u两边的腮帮子,哀怨地瞪着。
nv生总有那麽一点要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最完美状态的小心思。徐缭对关峻也是如此,这可能也是少数她同时在心里和表面都反驳关峻的事情。
「你还有话要说吗?」徐缭迟疑了会,问,「不然我上车了。」
就算他没那个意思,她还是忍不住想会不会有那麽一点概率是关峻想对她说什麽。
同一个问句问久了,徐缭期待之余还是会受到期待的反噬。每当那时候,失望就会盘旋在心里,构成宽厚的墙面让她抬不了前进的步伐。
但通常只要关峻的讯息一来,那些坏情绪都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再陡的九十度墙壁她都给它踏平。
徐缭偶尔会这样评价自己——
无可救药。
但是她甘之如饴。
不过接下来关峻的答覆是真的超出她所想的范围。
「喔,还真的有。」关峻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木雕,「我不在的时候啊,它会帮忙保护你。」
灰se小狼公仔卧在她手心,徐缭感觉自己像在云霄飞车上,心脏冲到喜悦的最高处时近乎停顿,俯冲下来释放的动能在x腔引起巨大的回响。
心脏超载运作,将血ye打的又烫又高,徐缭的耳朵几乎红透,饶是如此,她仍然嘴y,「g嘛保护我啊,我看起来很需要吗。」
「需要。」关峻十分认真地点头,「你差点把我吓si知不知道,把这个放在看得见的地方,就代表我在你旁边。」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关峻是被自己中二到了,徐缭则是在心里都要把嗓子喊坏。
真的真的,超级喜欢啊!
徐缭佯装镇静,「听起来挺有用的,那我收下了……谢、谢谢。但我没想到你会这麽担心,这是……为什麽?」
是现场的画面太恐怖?还是发自内心在担心她?
「我不知道。」关峻表情略微别扭,太煽情的话语被他删个jg光,最後变成了,「如果你养了一只小狗,看见牠快要摔下高楼但自己差点救不到牠,的那种感觉吧。」
徐缭:「……我觉得你才是狗欸。」
「你明明都喊我关小狼。」关峻大方接受她的嘲讽,那个b喻被骂情有可原,「是说,你到底怎麽想到这个绰号的?」
记忆一下回到高三上的那堂t育课、那个排球场,徐缭问,「你不记得的话,怎麽被叫那麽久了都没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