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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抵抗了,这是顾雨宸发自内心所想。
他双眼泛起光亮,是因为他想掌握自己的生死,真正地得到一次顺其自然。
他们躺在一起,顾裕丰将他搂进怀中,没有再像往日,还要对他提及彼此之间隔阂的残忍。顾雨宸轻咳两声,却没有主动抱他:“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算命先生,说我是个不祥之人吗?到了今日,我也觉得那位大师说得很准。”
“他说得不准,你不是灾星。”
“唉,怎么会不准呢,不然爹爹怎么会被你害死,我还把顾家都弄丢了。”顾雨宸说得极为平静,似是在说着他人的事,而并非自己。
他靠进他的怀中,对于过往已没多少在意与羞耻。
既然事实都已经如此清楚,那不如当做事实,陈述一遍也谁都别当真。
“裕丰,我多希望你那天能来掀开我的盖头,然后牵着我的手,哪怕一直是骗着我,而非对我残忍,我都会装作对你一直相信。”
曾经相同的论调,时至今日又被意识虚弱的人再度提及,没办法,顾雨宸不够心狠,只有心碎才让他大彻大悟。
那一声重重的叹息划破寂静,顾裕丰的心随他的停顿暂时停了跳动,直到他继续开口,才又有了起伏。
“只是那样也是对你的不公平,你那时确实只是装作恭维我,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二哥哥,你让我一点点消磨掉希望,这就对了,如果我的爱当时是一下子就消失了,我会更加痛不欲生。”
说不上是讽刺,起码在顾雨宸这里,这只是他的心里话。
他拍拍他的臂膀,在他的怀里用完了清醒,虚弱还是再次攻击了他的全身,关闭了他想诉说的嘴唇。
最后一句,他说,就这样吧,过去太长了,我又不想再回忆了。
但他也没说,过去确实也太好,只要想一想就会有内心浮动,自己穷此一生也无法戒断。
抚摸着入睡之人的发,顾裕丰迟迟不肯入眠。他心事重重,紧皱的眉宇不得舒展,渐渐在寂静里,梳理起自己日日的所作所为。
不知过了多久,他叹出一口气,不可否认,原来自己截掉了顾雨宸太多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苦挨到今日,纯粹是他放不下现实对他的牵挂。
“宸儿,明天我带你去买糖葫芦吧,是你的二哥哥带你去买。”
眼角滑下的一滴泪无声无息,他想到了当初的雪,雪落时,确实无任何声响。
安静中只留下他一个人痛哭不止,可是回不去了,眼泪洗刷不掉酿成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