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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se的房车驰骋於道上,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西装笔挺,剑眉略蹙,薄唇紧抿,目se挟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前方路口号志转变,红灯有七十六秒之久。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表,紧接往车外打量几眼,当机立断地踩下油门右转。下一秒,闪烁的红光压入视线,耳边同时传来哨鸣,男人低咒一声,将车停下。
埋伏於转角处的nv警从容而至,屈指轻敲车窗。
江以默闭了下眼,配合降下车窗。
nv警略微弯身,朝他轻道:「先生,红灯呢。」
男人抿笑,口吻格外谦卑有礼,「长官,抱歉,我赶着参加一场会议,能不能请您通融?」
「赶着要参加会议啊?」nv警微微一笑,语声温柔。
「是。」
「那我们速战速决吧。」梁芙洛明白颔首,朝他伸出了手。「身分证、驾照。」
男人拧眉。
「先生,麻烦您,身分证和驾照。」nv孩子耐心重复,笑容依旧,最後还t贴地补充:「您不是赶时间吗?虽然现在警察作业都电子化了,开单只要几秒钟,但还是需要您配合一下。」
眼角轻ch0u,江以默极力保持微笑,「长官,我真的赶时间。」
「我知道您赶时间。」梁芙洛笑得b他更谦善有理,口吻恬淡,话却讽刺,「但赶时间也不能罔顾交通规则啊,红灯停绿灯行这种小学生都懂的道理,想必您也是知道的。」
男人敛下笑,也不客气了。「长官,执法前得出示一下证件吧?」
梁芙洛却是不慌不忙,「先生,根据警察职权行使法以及相关规定,警察执行公务只要穿着制服就不需要出示警员证,请问您是哪只眼睛看不出来我身上穿的是制服?」
男人却笑:「我怎麽知道你这制服不是网路上买的?」
「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有录影的。」梁芙洛有些火了,警告後也懒得和他再辩,又一次伸手:「证件拿出来,再罗唆,就多办你一条妨碍公务。」
「这是威胁吧长官,现在警察执法能这样?」江以默偏不配合,甚至刻意挑衅,「你哪个单位的?我要申诉。」
「等我开完单,你ai怎麽申诉怎麽申诉去!我已经告知执法事由??」话说到一半,余光就见有台机车闯了红灯,梁芙洛心里更气,忍不住朝着他吼:「证件!」
「我只是交通违规,不是现行犯,我能拒绝出示证件。」男人不但拒绝,还。
「你——」梁芙洛气结,直接把手伸进车内,打算解开门锁。「先生,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妨碍公务,我现在依警职法第十九条对你实施即时强制,熄火下车!」
瞳孔剧震,江以默连忙拦阻,「你这人有病?」
「熄火下车!」
nv孩子的气势破釜沉舟,男人也分毫不让,拉起手煞车,解开安全带,直接推开车门。
梁芙洛冷不防被这麽一撞,脚步向後踉跄,腿甚至被打得疼。
男人慢条斯理地下了车,甚至整理起袖扣,模样格外傲慢。
见状,梁芙洛气得想尖叫,瞠眼怒视,却发现对方远b自己高上不少,b得她得仰头才有办法与他对上眼,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
她深呼x1压下怒火,再次伸手,「先生,麻烦你,出示身分证件。」
男人垂眸淡瞟,想也没想就拍掉她的手。
梁芙洛被他这举动一激,立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江以默一怔,才想叫她放手,nv孩子另手却已经抵上他左肩,使劲将他向後压去。
背脊撞上车架,钝痛蔓延,男人皱眉,动身想挣开,nv孩子却发狠地紧掐他肩骨,同时屈膝压制他前腿,轻而易举地将他所有动作都封锁。
「长官,你这执法过当了吧?」尽管屈居下风,男人嘴上仍不示弱。
「先生,是你妨碍公务在先。」梁芙洛扬唇,「麻烦出示证件。」
男人扯唇冷哼:「你这样压着我,我怎麽出示证件?」
梁芙洛轻颔首,像是认同他所言,从善如流地松手,向後退了一步,甚至b了个请,「您慢慢拿啊,我不赶时间,我这整个上午就办你一个人也行。」
nv孩子嘲讽得明目张胆,江以默沉气,拉开车门,自公事包里拿出皮夹,ch0u了身分证和驾照出来。「你要的证件。可以了吧,长官?」
「早点拿出来不是很省事吗?」梁芙洛讪道,紧接将男人的身分证字号与车牌号码键入机器,一分钟後,连同要价一千八百元的红单一并交回他手里。
男人抓准时机,迅即擒着nv孩子的手,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nv孩子的反应却超乎预期。
手腕不过感受到片刻束缚,梁芙洛旋即转手挣脱,紧接反手攫住对方上臂,一个跨步上前,直接赏了男人一记扎扎实实地过肩摔。
落地的瞬间,江以默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几分钟前在电台里听见的星座运势还真是所言不假。
巨蟹座的朋友,这一周在生活上可能遭遇瓶颈,特别要当心血光之灾。
「我辛辛苦苦争取了大半年的案子,你都ga0得下去,还真有能耐啊,江二少。ga0我也罢,还让孙董等你,你可大牌了,江委员平时就这麽教你待人处事的?」
入职四年,这类的话江以默从没少听,更羞辱的对待也碰过不少。
就是没能习惯而已。
「你行行好,我们si老百姓工作是为了糊口饭吃,不像你是吃饱撑着当兴趣。」唐明左一句冷嘲,右一句热讽,而後将手边的资料夹往前一扔,「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把这案子ga0好,否则到时候不管你後台多y,我照样让你走人,听见没?」
江以默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文件,恭谨颔首,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他也没浪费时间处理情绪,直接开始消化手头上的资料。
这次的案子是市警局的形象广告,希望能透过广告短片提升警方形象,并重申上个月正式就职的新科市长的扫黑政策,政治宣传的意味浓厚。
市府开出的预算有限,项目要求却高,执行上会碰上不少问题。
江以默也心知肚明,唐明把这吃力不讨好的案件给他,明着说是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实际上却是想趁势把他弄走,哪怕不是解雇,至少也别待在他组里。
设计部里大大小小的组别,没半个人想留他。
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而是他的背景太过特殊,没人想淌浑水。
顶着共和党不分区立委江政清次子的身分,哪怕真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人前与他谈笑,人後猜忌议论,只因为江家是政界显要。
估计谁都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父亲深谋狡诈,他自然好不上哪去。
最可笑的还是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脚本写至段落,江以默将文件存档,垂眸看了眼表,已经晚上十点,办公室里的灯光熄了大半。
江以默自座位上起身,想稍微伸展下筋骨,才抬手,後背就隐约传来疼痛,连带g起了上午那场灾难,他不禁想笑。
估计是太久没练剑,憋了一身子的气没处发泄,才那样和警察起冲突。
简直自讨苦吃。
关了办公桌的灯,男人穿上西装外套,拎着公事包准备离开。
卓知凡自茶水间泡了咖啡回来,一见他要走,连忙上前,「以默,要下班了?」
「你还不走?」男人蹙眉,「都十点了。」
「没办法,稿画不完啊。」卓知凡苦笑,扬了扬手里的咖啡。「今天第五杯了。」
「胃不好的人少喝点咖啡。」江以默取过马克杯,陪她走回位置上,迅速瞥了萤幕上的稿件一眼。「还剩多少?deadle什麽时候?」
听出他想帮忙的意图,卓知凡立刻抢过电绘版上的触控笔,软眼睨他,「你别帮我,让sandy姊知道,我又要挨骂了。你之前已经给我很多意见了,剩下的我想自己来。」
「不帮可以,东西带着,我送你回家。」
卓知凡抿唇,表情为难,「我答应禹洛,不会再搭你的车了。」
江以默觉得好笑,「这年头当律师的人都这麽幼稚?还是你就喜欢他幼稚?」
卓知凡脸皮薄,被调侃了一句耳朵就红,却还是忍不住替自家男友说话。「你别这样说他,要不是工作忙,禹洛也想亲自来接我,而且他会生气,代表他在意我。」
男人摇头,像听见了什麽荒谬的推论,也不和她争了,「走了。」
「可是??」
「我替你叫车,车号发给他总行了?还是他这样也有意见?」
卓知凡自知说不过他,听话地收拾了东西,才又抬眼觑他,闷声低道:「你别传讯息给他吧,他这阵子工作忙,天天加班,我不想要他又不开心。」
江以默偏头,「他这人有情绪管理障碍?还是律师都像他一样毛病多?」
「他就是压力大而已,你别这样说他。」
「你就知道护短。」
目送卓知凡上了计程车,江以默折回地下室拿车。
返家途中,他特意绕了点路,拜访了大学时期经常光顾的面舖。
「凤姨,我来晚了?」
闻声,正在收拾桌椅的老板娘回过头,一见来的人是他,立刻笑着上前招呼他进门,「你这孩子又这个点了还没吃晚饭啊?去里头坐着,我煮碗面给你吃。」
「凤姨,我工作还没做完,得带回去吃了。」男人抿笑,语声抱歉。
凤姨一听,不禁皱眉,「工作这麽多啊?那你坐着等会,我再切些小菜给你。都这麽晚了,你肯定饿坏了,都和你说了好几次了,工作再忙,饭还是得按时吃,你这孩子怎麽老是讲不听呢?要是我儿子,我就天天拿藤条伺候你。」
江以默安静听着。
这些叨念,全是那幢大宅里不曾有过的,他还是听不习惯,却也不反感。
听说是寻常人家都t会过的光景。
一会,凤姨提着热气蒸腾的塑胶袋过来,嘴上仍是唠叨,「我给你切了些卤味,还烫了份青菜,全部都得吃完啊,瞧你瘦的,ga0不好连nv孩子家都打不过。」
江以默一怔,下意识抚过还隐约泛疼的左手腕,哑然失笑。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他今天的确打输了。
隔日,江以默去了一趟北区分局。
规模大的广告公司,职务分层明确,广告设计与客户联系是两组人马,各司其职。奥亚广告在业界就是排不上前五,至少也有前十,自然也是如此分工。
但若主管有心刁难,情况就另当别论。
这回市警局的形象广告主要由北区分局的员警支援拍摄,江以默身为全案主要的文案企划及设计师外,同时也身兼业务执行,必须亲自与客户对接。
「先生,有什麽可以协助的吗?」
「您好,我是奥亚广告的江以默,是这次市警局形象广告的负责人。」男人递上名片,说明来意,「昨天和吴局长通过电话,今天过来拜访。」
「江先生您好,这边请。」男警员接下名片,把人领入了里头的会客区。
一会,分局长自楼上办公室下来。
江以默起身,礼貌颔首,「吴局长您好,我是奥亚广告江以默。」
「江先生,幸会。坐吧,用不着这麽多拘谨。」吴天赐轻笑,邀他入座。「喝茶吗?」
「谢谢局长。」
吴天赐提壶冲茶,一边道:「前两天我接到上头公文了,想请教一下江先生,这广告大概预计要多少的人力和时间?最近我们辖区案件多,加上快跨年了,恐怕挪不出太多人手,这点还请你见谅。」
「局长,其实本次广告的脚本大致上已经完成,人员部分要是您这边不方便,公司也能另外找演员,不过市府那还是希望分局至少能派一名警员出演,毕竟广告是为了宣广警察形象,自然是让真正的警察担任演员会更合适。至於时间方面,您放心,拍摄只需要一天左右,不会占用警官们太多时间。」
吴天赐挺喜欢这年轻人的态度,谦逊有礼,进退有度,颇有大将之风。
「一个人是吧?行。」他爽快答应,接着问:「男的适合,还是nv的适合?」
「市府那边希望是nv警员。」
吴天赐挑眉,大概也明白上头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让年轻的nv孩子上萤光幕前卖卖皮相,强调清新活力的正面形象,再顺道铺陈些x别友善的议题,一举两得。
「这样吧,我把当班的年轻nv警官都叫来,你来看看哪一位合适?」
江以默轻怔,立刻回绝:「局长,这事您决定就行。」
「我都这把年纪了,看nv孩子的眼光哪里准。」吴天赐玩笑,把球丢回他身上。「江先生年轻有为,自然是你来挑了。这广告上头很重视的,你可别马虎。」
语落,没等他再推辞,吴天赐朝里头的办公区喊:「方心!梁芙洛!」
几秒後,方心先到,梁芙洛随後赶至,先後向长官问好。
吴天赐自沙发上起身,向两人介绍,「这位是奥亚广告的江先生,负责这次市警局形象广告。」
男人也站起身,才正要启唇问好,就看见记忆里那张面容,一时哑口。
梁芙洛心里的震惊不b他少,眼里就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觉得这剧情简直绝了,前一天被自己过肩摔的人是什麽身分来着?市警局形象广告的负责人?
「江先生您好。」方心没察觉异样,率先问好。
男人回神,微笑回应:「您好。」
见另一名下属怔着没反应,吴天赐沉声,「梁芙洛,还没睡醒?」
「江先生,您好。」碍於局长看着,梁芙洛只得扬起唇角,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心里却是百般不情愿。要不是局长在这,这种狭路相逢的场景,她都想掉头走人了。
看出nv孩子心里的气还没消,江以默抿笑,忽然有些恶趣味浮现。
「梁警官,我们昨天才见过吧?」
梁芙洛一怔,瞪大了眼。他这什麽意思?要当着局长的面告状是不是?
「哦?两位见过面?」吴天赐一听,心里觉得巧,乾脆顺水推舟,「既然见过,那我看,就由梁芙洛你来负责协助江先生後续广告拍摄的事吧。」
「我?」梁芙洛心里一阵晴天霹雳,立刻拒绝,「我不要!」
吴天赐蹙眉,目se不悦,「我说是你就是你,有问题?」
「当然有??」梁芙洛还想据理力争,一旁的方心见苗头不对,立刻拦住人,把话抢了过来:「当然没问题!局长,您吩咐,我们照办!对吧,梁芙洛?」
梁芙洛错愕瞪去,方心暗拧她一把,保持微笑,略微偏过头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忘了你上星期五才罚抄十遍心经,不要老是跟局长对着g,年底了,你考绩还要不要?」
梁芙洛一听,想起自己连续拿了两年乙等,被同样当公务员的父亲训话训得耳根子都长了一层厚茧,只得忍下。
她僵笑,毫无灵魂地附和:「对,局长怎麽说,我就怎麽做。」
初次踏入摄影棚,梁芙洛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是不自在。
尽管几天前就已经拿到脚本,正式开拍前也反覆练习了好几次台词和走位,但只要一面对镜头,她就紧张得放不开手脚,甚至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好。
演员失误频繁,导演也逐渐没了耐心。
「cut!梁警官,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了,你词就不能背熟一点吗?」
梁芙洛自尊心强,如今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挨骂,心里着实难堪。她垂下眼睫,紧攥指头,勉强挤出一声道歉:「对不起。」
「现场休息十分钟!」
导演一声令下,自监视萤幕前起身,烦躁地碎念了几句,去外头ch0u菸了。
记忆里盛气凌人的nv孩子,如今神se挫败,失去了几日前相遇之初的嚣张,江以默原以为会从这件事情上头得到些报复的快感,然而实际却是相反。
见她这样,他反而过意不去,甚至还觉得自己小人了。
男人提步上前,给她递了咖啡。
视线里出现了深蓝se的咖啡杯,梁芙洛抬眼看去,见是来的人他,也没心力拒绝,安静地伸手接过。
「跟我来。」语落,男人迳自转身走了。
梁芙洛一怔,连忙跟上,直到和他一起走到摄影棚外的廊道,才想起来要问,「我们要去哪?」
江以默没回应,只是继续向前,直至离摄影棚有些远了才停下。
他回过身,对上nv孩子略带疑惑的目光,缓声解释:「一直待在棚里压力太大了,出来走一走,换个环境,你b较能放松。」
梁芙洛轻怔,没想过是这样的回答。
「第一次进棚,会紧张很正常,用不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都按照你的感觉走就行了。如果有觉得哪些地方不明白或不合理,可以提出来和我讨论,脚本都可以修改。」
她更没想过,这男人非但没狭怨报复,反而还出手相救,简直与那天上午判若两人。
但古谚有云:礼多必诈。
「江以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手机却响起,江以默低道了声不好意思,背过身接起电话。
「江二少,总监交代要亲自登门向孙董赔不是,你下午过去一趟,买高级一点的礼盒带去,别丢了我们公司的脸。对了,回来的时候顺道给部门里的同事们带些下午茶,你应该还记得总监喜欢的那家千层蛋糕在哪吧?别买错了,听见没?」
梁芙洛不是刻意要听,而是话筒另一端的人嗓门特别大,说着讽人的话还格外张扬,像是刻意要让全世界知晓,口吻任人听了都反胃。
她抬眼偷觑,以为男人会动怒,他却面不改se,甚至礼貌回覆:「是。」
梁芙洛立刻皱眉。
这人到底有没有原则?
当初为了一张两千块不到的罚单,可以在大马路上和她争执不休,现在被人在电话里明着颐指气使,却坑也不吭一声,是怎样?
看她是nv孩子好欺负了?
通话结束,江以默收起手机,顺势看了一眼表,回过身朝她轻道:「时间差不多了,脚本有哪里想修改的吗?我可以和导演g0u通。」
梁芙洛抿唇,心里想问,却也没多言,摇摇头。
「那就回去了?」
梁芙洛点头。
nv孩子突然变得安静还乖巧,江以默反倒有些不习惯,猜想她大概真的受了打击,於是安慰:「导演的x子b较急,他说的话听过就好,别往心里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
心下轻颤,梁芙洛别开眼,提步与他擦身。
她做得好不好,她自己心理有数,不需要他睁眼说瞎话的美言,更不需要他安慰。
尽管心理抗拒男人释出的善意,但短暂离开摄影棚的那段时间确实多少释放了些压力,梁芙洛逐渐克服了心魔,在後两个小时顺利完成了所有拍摄。
结束後,江以默开车送她一程,沿途经过唐明提及的蛋糕店,他将车靠边临停,入店订了餐点,让店家制作完毕後直接送去公司。
男人一上车,梁芙洛捺不住好奇,婉转发问:「你们公司还得轮流请吃下午茶?」
「你听见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讲电话,警察的听力本来b较好,而且你手机的音量也不小。」她立刻解释,话说得快,反倒把实话说成了yu盖弥彰。
江以默轻笑,「我什麽都没说。」
听出他话里没明说的调侃,梁芙洛脸一热,没好气睨他。
男人弯唇,将视线摆回前方,「职场都是这样的吧,偶尔花些钱做做人情,算是必要的社交成本。」口吻浅淡,表情无异,让人看不出是否真心。
梁芙洛就觉得他话中有话。
「你才几岁,职阶也没多高。」她闷声咕哝,心想自己结训分发至今也要满四年了,在局里依然算是年纪轻的後辈,自掏腰包请客向来都是前辈们的事。
「我已经是资深设计师了。」
替他抱不平还被反驳,梁芙洛瞪他一眼,「你活该要请客。」
「是啊。」江以默g唇附和,「我活该。」
送梁芙洛回分局後,江以默按着上司的指示,带着礼盒前往客户公司拜访。
秘书领着他去董事长办公室。
一进门,对方就起身迎接,表情更是讶异。「以默啊,怎麽是你过来?」
「孙董,我代表公司来向您致歉,前次会议因为我个人的关系,耽误了您的时间,真的很抱歉。」江以默赠上礼盒致意,「这是王总监的一点心意。」
孙谅示意秘书收下,「eva,你先出去吧。」
「是,董事长。」秘书颔首,退出门外。
「你这孩子,都自己人了,g嘛还这麽客气呢?」孙谅轻叹,拍了拍他的肩,邀他入座。「我分明交代你们总监,让你们组长亲自过来,他又把给你推出来啊?」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来道歉也是应该的。」
「叔叔本来是想替你出气,才刻意和你们总监提这件事的,结果反倒害了你啊。」孙谅笑着摇了摇头,这算盘他还真打错了。「又让你挨骂了吧?」
「没有。」江以默摇头。
「怎麽可能没有?」双方合作多年,孙谅也清楚唐明那个人是什麽德x。「我看奥亚那你也别待了,回家里去,和你爸爸学一学怎麽从政吧。两个儿子里就你有出息,他年纪也大了,该是有人接他的位置了。」
孙谅的父亲孙晟是共和党的荣誉党员,江政清的父亲江峰年轻时备受孙晟照顾,两家交情颇深,然而孙谅并未追寻父亲走上政途,自行创业,如今已在医美产业打下一片天。
他的独子孙昊与江以默同年,大学毕业後前往美国深造,目前於矽谷担任工程师。
江以默g唇,「叔叔,您说笑了。」
「哪里的话?你姊姊有她自己的事业,你哥哥就不用说了,成天只知道玩乐,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成天让你爸妈c心,成得了什麽大器?你爸当然只能指望你了。」
孙谅拍了拍他的臂膀,语重心长,「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毕竟是你爷爷和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对吧?」
江以默不语,唇边弧度依旧。
孙谅知道他无意多谈,主动换了话题:「对了,下星期开始就是国外的新年假期,等孙昊回来,咱们一块吃顿饭吧?」
「好。」
「到时候你也帮叔叔劝劝那小子,早点定下来吧,他那德x??」光想到自家儿子成天在外捻花惹草的si样,孙谅都觉得无颜见人。「我和你婶婶上辈子造孽吧?」
江以默失笑,「至少没一通电话回来就和您说要当爷爷了。」
梁芙洛回到局里,被几个同事围着问了不少问题,不外乎第一次上镜感觉如何,在摄影棚里有没有碰上哪些艺人,拍摄过程有不有趣之类的话。
她潦草回应,接着就说手里还有个案件报告今天得交,不和他们聊了。
大夥儿自讨没趣,各自四散。
难得偷得片刻,方心意犹未尽,拉着椅子凑到小学妹桌边,「芙洛,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麽?」梁芙洛专注写着案件报告,分神回应。
「今天那位江先生啊。」方心刻意压低声音,「听说他爸是共和党立委江政清,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现在还单身着呢。」
「喔。」
梁芙洛没半点兴趣,谁在乎他爸是谁,是不是单身了?
「喔什麽喔?」方心没好气,屈肘顶了下她。「这麽好的机会,你还不把握?」
「把握什麽?」梁芙洛听都不想听,「我都快被游钧圣这个sip孩ga0疯了,上个月才在网咖打群架被送进来,这个月又偷点数卡,上铐被媒t拍到了,他爸还跑来施压,ga0得我报告得重写,政二代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方心横她一眼,「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做警察的人能这样吗?」
「游志辉那种专捞油水的,会教出这种儿子也不意外。但江政清为人就正派多了,他的小孩也不一般,他nv儿江以柔是婚纱设计师,听说在法国得了一堆奖,放弃高薪回台湾开工作室,多少明星艺人结婚都指定要穿她设计的婚纱呢。」
梁芙洛吐槽:「那关江以默什麽事了?」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麽?」方心啧声,抬手指着萤幕其中一行字,「错字。」
「他大儿子江以威是真的不怎麽样,和家里拿钱开了间夜店,成天跑趴,每回被拍到nv伴都不一样,一看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至於江以默,网路上资料不多,但有钱人家的小儿子应该都是最受宠的。你爸妈不是一直希望你可以升迁吗?把握这个机会,说不定以後还能提携提携我呢,怎麽样?」
梁芙洛看都没看她一眼,「要把握你自己把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订婚了。」方心轻推她一把,不si心地继续鼓吹,「你都单身两年了,也该找对象了吧?别到时候我结婚了,还没人当你的伴郎。」
「我自己过得好好的,找什麽对象?」语句润饰了半天还是不够委婉,梁芙洛都烦躁了,就因为有议员关说,害得她得把案件报告当作文在写,光想都气。
她抿笑,把键盘摆到了方心手边,「学姊,与其担心我有没有对象,不如帮我写报告吧?我七点前要是没交出去,组长连坐下来,你肯定跑不掉的。」
方心皮笑r0u不笑,「梁芙洛,你翅膀y啦?」
梁芙洛无辜,「都是学姊教得好。」
好不容易写完案件报告,梁芙洛又接着协助同组的学长制作了两份笔录,一路忙到了九点半才终於能下班。
她这星期轮值日勤,值勤时间美其名是早上八点至下午四点,但遇上临时支援或者特殊状况,工时就得不断延长,补休永远遥遥无期,後来她都觉得换钱b较实际。
下了捷运,她先是去了路口的药局买酸痛贴布,而後才返家。
「妈,我回来了,你要的贴布我放桌上喔。」梁芙洛进屋後,脱了鞋,将手里的塑胶袋随手往客厅长桌一摆,也没等母亲回应,直接进了房。
「梁芙洛!跟你说了多少次,回家先洗手,鞋子脱了就摆回鞋柜里!」林芳淑自厨房里出来,见nv儿又没个规矩,气得直骂:「nv孩子家就要有nv孩子家的样子,否则以後怎麽找对象了?你就是这样做事随随便便,人家宇德才会跟你分手!」
房门未关,母亲的叨絮听得一清二楚,梁芙洛本想当耳边风,最後还是忍不住回嘴:「就说我们分手是因为个x不合。都两年前的事了,可不可以别再提了?」
「人家讲一句,你就回三、四句,想也知道是个x不合!」林芳淑原还想说上几句,来到房门外却见nv儿累得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打盹,一时半刻也心软了,「冰箱里还有饭菜,我替你热一热,你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再睡。」
沐浴後,梁芙洛在饭厅用餐,林芳淑则站在炉火前替她热汤。
母nv俩闲话家常,林芳淑无非是关心她最近工作的状况,以及年末假期有没有排休。
提到假期,一般人都是期待雀跃,梁芙洛却是意兴阑珊,「周末我得去码头支援交管,星期一才休假。」
连假之於警务人员,根本就是加班地狱,光用想的都是恶梦。
「楼下的陈阿姨你还记得吧?她儿子陈纬去英国留学,说是读了个法学博士的学位,明年要回来大学当教授了。」林芳淑将热好的汤端上桌,表面上看着是无心提起,实则铺陈:「陈纬後天就回来了,你休假那天去跟人家吃顿饭吧。」
梁芙洛一呛,连忙放下碗筷,「妈!」
「妈什麽妈?你也快三十了,到现在也没个稳定的对象,我这是为你好。」林芳淑睨她,「人家陈纬学历好,将来还是当教授的人,是你赚到了。」
梁芙洛没好气,「说什麽赚不赚的,你nv儿就这麽一文不值吗?」
「我nv儿很好,就是没事去当什麽警察,到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每次街坊邻居问起你什麽时候结婚,我都不晓得该怎麽回答了。」林芳淑喟叹,後悔当初没坚持不让孩子去念警校。「跟你同年纪的nv孩子,有的都要生第二胎了,就你还孤家寡人一个。」
「林nv士,我才二十六岁好吗?」梁芙洛气结,拒绝再继续这话题,「不说了,再说下去我们又吵架了。总之,休假那天我要补眠,那顿饭你自己想办法。」
「虚岁二十七了。」林芳淑横眼,见nv儿又搁着青椒不吃,啧声打了下她手背。「长这麽大了还挑食,到底是像到谁了?」
挨了一记打,梁芙洛微微皱眼,闷声咕哝,「你跟爸不都说我是捡回来的吗?」
林芳淑气笑,「赶紧吃饭了,瘦成这样抓得到坏人吗?」
说到这事,梁芙洛就想起几天前在路口被她过肩摔的男人,眼里可自信了。「怎麽抓不到了?别忘了,你nv儿当初可是术科第一名毕业的,连男孩子都怕我。」
林芳淑听了直摇头,「这样到底哪个男人敢娶你?」
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梁芙洛下岗後才睡不到六小时,就被林芳淑连拉带骂地叫起床洗漱,甚至连外出的衣服都替她准备好,让她特意穿了长裙出门赴约。
直到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梁芙洛才终於醒脑,看清这身装扮後,整个人气得不行。
都什麽年代了,好端端的假日她还得出门相亲,甚至用这副鬼样子?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想着乾脆去附近的咖啡厅打发时间,才走出大厦门口,林芳淑就来了讯息,告诉她要是这次她敢不出现,让她没法和陈阿姨交代,回来就剥她一层皮。
为了让nv儿去相亲,竟连情绪勒索都用上。
即使心里百般不情愿,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梁芙洛还是去了相约的餐厅。一进门,远远就见窗边座位坐了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手里拿着玫瑰花束,明摆着是来相亲。
梁芙洛完全不想过去。
太丢脸了。
她捂眼,决定临阵脱逃,才转身,就听见对方喊:「梁小姐。」
清瘦的身子一僵,梁芙洛闭眼,想着这世界上姓梁的人何其多,那肯定不是在叫她。兀自下了结论,她提步就要离开,对方却朝她走来,「梁芙洛小姐。」
「??」
她现在改名字来得及吗?
梁芙洛喟叹,勉强提起唇角回过身,「是陈先生吗?」
「是。」陈纬轻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雅道:「你母亲有给我你的照片,本人漂亮多了。这边请。」
梁芙洛抿笑,在心底骂了林nv士不下十遍。
竟然把nv儿的照片给一个陌生男子,这观念十分不正确,来日有必要好好教育才行。
陈纬t贴地替她拉了椅子,待她入座,又接着送上花,「梁小姐,不好意思,其实我原本没打算买花的,但我母亲坚持得送花才行,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不会,谢谢你。」梁芙洛客套地收下,心里却是腹诽连篇,送花这麽招摇显目的事,要怎麽不造成对方的困扰,她都想知道了。
「我先自我介绍吧。」相较之下,陈纬倒显得落落大方,眼底的笑意也真诚。
「梁小姐你好,我叫陈纬,今年三十三岁,毕业於英国l敦城市大学,主要专攻金融法领域,目前在t大任教,平时的兴趣是观星和露营。听说我母亲说,梁小姐是警察,应该挺喜欢户外活动的,我最近买了新的营帐和暖炉,改天有机会,我们能一块去。」
梁芙洛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却是想着该怎麽速战速决。
别说观星和露营了,她对他半点都没兴趣啊。
「梁小姐也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梁芙洛勉强挤出声音,「我吗?我??」才开口,余光就瞥见自店外推门而入的男人,灵光一闪,她立刻改口:「我有男朋友了。」
「什麽?」陈纬愣怔。
nv孩子兀自起身走向柜台,顺势g上刚进门的男人的手。
江以默一顿,下意识想挣脱,看清人以後,蹙拢的眉宇稍稍一松,动作也停了。
「梁警官?」
「帮我一个忙,我待会请你吃饭。」梁芙洛咬牙低道,说完话就直接把男人带到了桌边,表情万分歉然。「陈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和我男朋友才刚在一起没多久,所以也没和家里的人提起,让我母亲误会,还安排了这场饭局,真的很不好意思。」
陈纬尴尬地笑了声,「不,是我b较抱歉。」
他起身,礼貌地向对方致歉,「先生,不好意思,我事前不清楚梁小姐已经有交往的对象,这顿饭局是两家的长辈安排的,我和梁小姐互相都不认识,希望你不会介意。」
听两人一来二回的对话,江以默大概也弄清楚是什麽状况。
他垂眸瞥了眼nv孩子g着自己臂弯的手,大概是紧张的缘故,掐着他衣袖的指尖隐约泛着细颤,和那天在片场拿着脚本时不安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会。」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陈纬颔首告辞,匆匆离开了餐厅。
直至确认人走远了,梁芙洛才松开手,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
男人见状,不禁调侃:「几天不见,梁警官的演技倒是进步不少。」
听出他拐着弯笑话她,梁芙洛睨他一眼,重新拉开椅子坐下,拿过水杯抿了一口,棘手的情况解决以後,身t松懈下来,困意登时卷土归来。
她抬手掩去呵欠,邀他入座,「坐吧,我请你吃饭。」
「你怎麽确定我不是和人有约?」江以默轻笑反问,却还是从善如流地落座。
梁芙洛抬眼看他,「你有吗?」
男人g唇,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了。」梁芙洛其实也不在意他的答案,就是觉得欠了一份人情,早晚得还。她拿过菜单,「这间餐厅你来过吗?」
「没有。」
「我也没有。」她真的好困,可是也好饿。
梁芙洛意兴阑珊地翻着纸页,模样慵懒,语声带着倦意。江以默见了,突然发觉自己也不孤单,连假四日,他基本上是天天熬通宵工作,就为了赶在明日上午前把工作交差。
也因此,他看了她整整三天。
拍摄当天,为了上镜好看,化妆师替她上了点妆,剪片时他就在想,像她这样工作的nv孩子,平时大抵没什麽心思装扮自己,没想到休假日里碰上了,她却推翻了他的猜想。
不只上妆,还穿了裙子,与当初摔他的模样判若两人。
梁芙洛有选择障碍,看了半晌还是没想法,於是把菜单递给了他,「你先选吧。」
江以默接手,垂眸瞥过琳琅满目的品项,漫不经心地提问:「刚刚那是相亲?」
「嗯,他是我楼下邻居阿姨的儿子,我妈介绍的。」梁芙洛轻应,见男人挑了义大利面,决定随了他的选择,「帮我点一份白酒蛤蛎义大利面,一杯冰n茶。」
男人执笔画单,笑问:「你交男朋友都不让家里知道的?」
「要你管了?」梁芙洛没好气地睨他一眼,ch0u过点单,拎着皮包去柜台点餐结帐。
江以默摇头失笑。
梁芙洛结完帐回来,却见男人略微垂着头,双手环x似在打盹,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男人却还是在她入座後就睁开了眼。
「我身上没现金,待会转帐给你吧。」
「就说请你吃饭了。」梁芙洛拒绝,视线瞥过他眼下的y影,「你没睡好?」
江以默摇头,「加班。」
她轻笑,像是找到了同病相连的人,「我也是。前三天连假,到处都是车cha0,我真ga0不懂为什麽一群人放假了不好好在家休息,偏要在外头到处跑,制造交通混乱。」
男人低笑。
梁芙洛看他,本以为他是幸灾乐祸,男人唇边的弧度却浅,像是难得听见有趣的事。
那一瞬间,她没有由来地感觉,这个人看起来好疲惫。
疲惫的像是连笑都觉得累。
她抿了抿唇,试图找话:「你??身t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会痛的?」
江以默轻怔,意识过来她问的是初识那日的cha曲,不禁失笑。「梁警官,那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你如果要道歉的话,好像有点太晚了?」
梁芙洛心里一阵羞赧,没好气回嘴,「谁要道歉了?那本来就是你不对,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行为构成袭警,按照规定,我可以把你上铐带回局里的。」
男人似乎被逗乐了,嘴上说着抱歉,唇边的笑意却是不减。
梁芙洛被笑得心烦,「你笑够了没?」
「对不起。」江以默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我那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真的很抱歉。」
「知道就好。」梁芙洛睨他,当时也没想过他会这麽好说话,心里更纳闷,「但你那时候为什麽偏偏要和我争啊?明明让我查个证件、开个单就好,非要ga0成这样。」
「一般人看到警察不都是这个反应吗?」
「在我们看来,这叫自找麻烦。」
nv孩子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江以默偏头,弯唇道:「也许我本身就是个麻烦?」
梁芙洛直当男人是刻意找架吵,下颔微扬,姿态b谁都还高傲,就要他臣服。「那正好,我专门处理你这种麻烦。」
新春佳节,锣鼓喧天,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身为局里资历不上不下的人,梁芙洛自然是跟着新人们一块轮值,直至初五那天才排休。年节期间的勤务累归累,但也藉此避掉逢年过节的各种礼数,她省心不少。
她和梁禹洛相差三岁,同样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同样对自我有所追求,可放到了传统价值里,男孩子叫有事业心,nv孩子却成了婚姻市场的即期品,好似无论她多麽努力,最後都还是得由另一个男人来成就她所有价值。
就连过去常联络的几个高中同窗,如今问候的话题都和彼此的伴侣有关。
梁芙洛和她们渐渐也没话聊了。
二月,市警局的形象广告正式上线,拍摄手法与脚本风格明显跳脱行政机关制式古板的套路,在网路上掀起一波转发热cha0,身为主角的梁芙洛也意外成了话题焦点。
有网友循线找出她任职的单位,将资讯公布於网路论坛,导致有好一阵子,局里三不五时就有民众上门问路,实际上却是想见见她本人,夸张一点的甚至还送了花束和下午茶过来,害得她成天在局里逢人就得被调侃上几句,笑得脸都僵了。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她当初就不该屈服於局长的y威,忙了半天却害到自己。
但最可恶的还是江以默这男人。
那天在餐厅里,他分明说了市府预算有限,广告最终呈现的效果最好也不过是剪辑手法前卫一些,本质终究是yan春的政令文宣。
然而,实际上他却把短短一分钟的广告制成了激励人心的纪录短片,不但让警务人员们看了有感而发,也成功引发民众热议,宣传力度再好不过。
她就不该相信他这个人,嘴上说着抱歉,暗地里却公报私仇,害她没个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