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汜充当了中介人:“这位是顾华年。华年,这是我大哥。”
顾华年点了点头,因为气还没完全消下来,说话就硬邦邦的:“赵大哥好。”
赵若鸿在心里轻蔑地笑了笑,认为此人虽然容貌美丽,却没有什么城府,是个蠢兮兮的花瓶。
“华年?好名字。”
顾华年冲他笑了笑,然后拽着赵汜的手要走,陆长川也没有拦他,因为觉着今夜二人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来日方长,他们之间的账,可以慢慢算。
赵汜被他一路拽到了外面,已是深夜,虽然没有风,可冰冷的空气也足够人受的了,赵汜缩着脖子,看被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渐渐变为无数颗由小水珠组成的白雾,就在这时,顾华年回了头,一张雪白清秀的脸隐藏在白雾之后,嘴唇嫣红,眉目浓秀,让赵汜生出了一种雾里看花的错觉。
他看到顾华年微肿的唇张开,好像吐出来一句话,不过太轻了,他没有听清楚,便凑过去问道:“什么?”
顾华年幽怨地看着他——可能并不幽怨,不过这层白雾和身后无边的黑夜给他镀了一层神秘感,仿佛是死了很多年的鬼魂一样,他的嘴唇红到了刺目:“我想回家。”
赵汜其实也很想回家,回到他们两个居住的房子里,他对这座老宅没有任何感情,对这座老宅中的人也同样没有任何牵挂。但是宴会还没有结束,他不能回去。
“再等等吧,宴会还没有结束。”
“宴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的礼物已经送过了,你不在,他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们本来——本来就没有给你安排多重要的角色,你不用巴结他们,我们现在的生活不就很好吗?”
顾华年一直不太会劝人,所以这番话就说得颠三倒四,不过赵汜听明白了,非常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留下来。
不只是今夜,或许未来很多时间,他都要在这座古宅中度过,过去老爷子生日从未让他回过家,这次却叫了他,一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他有预感。他不能只像条搁浅的鱼停在案上,如果有大浪打来,他需要摆动尾巴拼命,好让自己卷入时代的潮流之中。
他又想起来吃了奶油蛋糕的那个下午,他去给顾华年热饭,可华年却说晚上有约,不需要,他看着地上拖得长长的影子,那样的凝滞,那样的……无用。
就像他每天看着陆长川之流骚扰华年,却无计可施一样。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给你叫辆车。”
顾华年也冷得有些受不住了,便将嘴巴埋进领口里,自下而上地看他,埋怨的眼光从浓密睫毛下星星点点地渗漏,不过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车子到了,赵汜目送顾华年上车,两人道过别,就此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