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比烟花短(2/2)

文珠声音变低了一些,“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自己消化一下情绪,我帮你把这里收拾了就走行吗,要不然这些碎片容易伤到你。”

“嗯。”

文珠手脚利索地把屋子收拾干净后,和周元俊告辞,“那我先走了。”

周元俊闭目躺在床上,没搭理他。

临走前,文珠又去了一次厨房,打听到小白确实已成为了腹中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怪谁了,是怪把它送给周元俊的自己,还是怪现在说不得碰不得的周元俊。

王琴正在扫院子,就见到刘厨娘推着刘青进了院子,“你们怎么来了,小青怎么了?”她女儿刘青在县太爷府上做工,一个月才能回家两次。

刘厨娘把车停下,“先把小青扶上炕吧。”

刘青把自己的经历和她娘说了一遍,王琴已经眼圈红红,“天杀的,那姓周的真不是个东西,他都多大岁数了,动手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看了看刘青的脸,倒还好,又解开刘青的衣服看了眼她肚子,上面已经青了,“难受不?”

刘青神色恹恹,“有点疼。”

“刘青娘,找一个大夫看看吧,到底是伤在肚子上。”

听了刘厨娘的话,王琴赶忙擦掉眼泪,“麻烦您看着她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哎,还是我去吧,你身子又不好。”刘厨娘力气大,把王琴按在了炕上。

等晚上刘白回家的时候,王琴立刻去把在锅里热着的饭菜,摆在他面前。

刘白一边大口吃饭,一边问他娘,“小青怎么回来了?”他记得今天并不是刘青休息的日子。

听王琴说完事情的经过后,他叹了口气,“以后这活咱们不干了,当这个下人又受气又受罪。”他现在手里也有了些银子,妹妹自然也不用再遭这样的罪。

“我明日就去和老爷说这事儿,总归要有个说法。”

这个是最理智的做法,可看着躺在炕上的妹妹,看着她盖着被子仍显单薄的身体,刘白心里的那股怒气始终难以消解,“不吃了,我去院子里练武。”

王琴听着院子里,刘白拳打树干的动静,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刘白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了大少爷,今天又没给我好脸色。”

这几日在书院,周元俊总是主动贴在文珠身边,可文珠多是用一两个字应付他,摆明了不想搭理他。周元俊只好在他回家的路上劫他。

为了讨好文珠,他买了不少东西,对方拒绝的痛快,更没给过他一个笑脸。周元俊心里也很憋气,若不是来了这穷乡僻壤,自己又何必为了美色,如此耗费心力。

“你看这样行吗,我再去找一条小白狗,好好养着行不行。”

文珠摇头,“不需要。不是这回儿事儿,是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那么对小白。再说了,就算再弄来一条狗,那也不是小白了,没有意义。”

“你真会冤枉我,我只做错了这一件事儿,你就要认定我对你不用心吗?那我做过的那些好事,也都能被抵消吗?我难道连一个请求你原谅的机会都没有吗?”

“就说你舅舅生病那事儿,我是又出力又出钱。说好要把我的恩情一直记在心里,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我周元俊,在你心里就连一条狗都比不上了。真正该伤心的人是我才对。”

“我没忘记你的好,可这明明是两回事儿……”

“就是一回事儿,”周元俊搂住文珠的肩膀,“宝贝儿,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多想想我的好呗。”

文珠心里不赞同,事情本就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难道一个人之前做了好事,他之后做的都是好事吗?

可恩情在这里,就容不得好与坏如此分明。想起舅舅的身体确实有所好转,文珠便无意再与周元俊争辩,“好,我们不要再闹别扭了。”

周元俊笑,“明明是你单方面和我闹。”

自此之后,二人虽说是和好如初,文珠却觉得周元俊对自己越发冷淡起来。最直接的表现,就体现在二人的情事上。

从前的两人凑在一处,总忍不住亲热起来,可现在算算,他们这半月之间,竟只做了两次,比之开始,实在少了太多。

今日下学后,文珠主动拦住要上马车的周元俊,“我想吃凤凰楼那道水晶肘子了,你陪我去好吗?”

周元俊甩开他的手,“下次吧,我今天家里有事儿。”

马车帘子被放下,文珠失神地看着地上的车辙印。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冯仁山悠悠出现在文珠身后,他的表情耐人寻味。

“冯兄,你为什么在这里,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冯仁山比他们年纪大,早已不在求真书院读书。

“我带你去看看,你自然就明白了。”

冯仁山带着文珠去了上次喝酒的地方,他看到一个精致美艳的男孩子在喂周元俊喝酒,两人动作亲密,关系如何,自是不用言说。

文珠心跳如鼓,怒气直冲脑顶,他硬生生忍住当面和周元俊对峙的冲动。在这么多人面前吵闹,只会徒增尴尬。

“何必如此伤心,有道是人心易变,”身后的冯仁山握住他颤抖的肩膀,“你也应该朝前看,何不怜取我这个眼前人呢?我对贤弟,可是一见倾心。”

文珠心烦意乱地推开冯仁山,逃离他充满暧昧的怀抱。如果说周元俊的手段里,还有追逐的意趣和耐心让文珠沦陷。冯仁山的色心就表现得过于明显,连文珠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冯兄自重。”文珠从屏风后跑了出去。

他等在院门前不知多久,才看到周元俊领着那个男孩子出了门。二人上了马车后,文珠偷偷跟在后面。直到他们要进周元俊的那个小宅子里,文珠再也忍不住,“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应该是独属于他和周元俊的恩爱之地,文珠伤心欲绝,“他是谁?”

“一个弟弟罢了。”

文珠气笑了,说出的话带着颤音,“周元俊,我真佩服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明明看到你们柔情蜜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