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琛不明白路宁为什么这么在意?谈嘉。
或者说他知道问题不在谈嘉身上, 但他不知道?在哪里。
他以为自己已经划清界限了,他没再去过平南路,对四太太的照顾也转移到了许默身?上。
他和谈嘉并没有过任何私下的联系。
今天?陈迈来找, 他也明确拒绝了。
周承琛想不通, 于是只好一条一条解释。
低着头发消息, 因为找不到症结所在而头脑风暴, 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阐述一遍。
他没办法抹掉和谈嘉的过去, 但他可以做到今后?不再有私情?。
如果?这是他的员工,他这时候应该会让对方提要求了。但她不是。
他也不敢把问题抛给她。
周承琛很难去定义她, 他很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也并没有意?识到她有多?重要,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仿佛已经变成?了长?在身?体上的血肉。
现在她想离开, 无?异于从他身?上割下点?什么。
但他又觉得自己好像留不住她。
她不缺钱, 至少对钱没有很大的欲望,他给她的副卡额度提到了无?限制,但他很少刷过。
她也不缺爱, 从小到大,爱她的人太多?了, 亲人爱她, 朋友爱她,就连……纪肖燃也深爱着她。
所以他那并不完美的爱显得多?余且惹人烦吧。
周承琛急火攻心, 偏头咳了声, 嗓子突然失声了似的发紧, 他试图开口, 发现说不出话,缓了好久, 张口却是哑了。
她还是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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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其实没看见,云庭的公寓是酒店式前台,大厅里永远坐着物?业的服务人员,路宁推门进大厅的时候,纪肖燃穿着拖鞋站在前台那儿等人,一抬头,四?目相对。
他本来是要到门外等人的,可手握上门把手,隔着玻璃门先?看到路宁气愤下车,于是收回手,退了回去。
这会儿看见她,忍不住露出几分担忧。
他在绯宁工作,跟于总比较熟悉,于珊是路绯的左膀右臂,知道?的也多?些。
偶尔能听到两句路宁的名字。
说起她丈夫,虽然没具体说过什么,但字里行间能听出隐忧,说盛和的周总太冷了,宁宁跟着他都变得没以前活泼了。
路宁以前还是很爱笑的,她自由散漫,但却天?真可爱,怡然自得。
他自己也见过几次,每一次都不是很愉快的场景。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他们大概已经分居了。
这一刻纪肖燃突然有些鄙夷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她幸福,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哪怕她现在是别人的太太。
“路宁……”他叫住她。
路宁很怕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她其实希望彼此默契地做个陌生?人的。
但他叫住她的这一刻,路宁做不到忽视他。
她大概也是这一刻觉得自己对周承琛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不是个幼稚任性的人,也并不觉得他和谈嘉的感情?是错的不应该的,无?论如何都已经是过去的了,甚至很可能是一件时过境迁的悲剧。
就像她跟纪肖燃一样,他们有过很美好的一段记忆,只是有些感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路宁停下来了脚步,隔着一段距离看他:“你这是……?”
纪肖燃没有给她拉开距离的机会,他上前两步,和她面对面站着,低着头,仔细端详她的脸。
她哭过,这让他很难守住分寸。
“我在等人。你……”纪肖燃的脸色都忍不住沉下来,“还好吗。”
路宁沉默拉开一步的距离:“我没事,我先?走了。”
纪肖燃连人也不等了,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
“你跟他吵架了?”纪肖燃拧着眉,问道?。
路宁无?声叹了口气,不想再装傻了,她侧头看了眼纪肖燃,认真说了句:“抱歉,但我们真的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以后?你见我,就把我当陌生?人就好了。”
纪肖燃似乎这会儿也才卸掉那些伪装,苦笑了声,近乎自言自语说了句:“你说得轻松。”
谁又能明白他那日夜难消解的惊痛,他追了一年?多?谈了两年?半的女朋友,突然就要说分手。
没有出轨,没有谁对不起谁,甚至他们不久前还畅想过未来,连将来的家都有了模糊的轮廓,他们甚至还讨论了婴儿房。
但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她那时回衍城,他在实习,三番五次去研究通往衍城的航班,心想以后?会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