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熄灭。
拉得严严实实的全遮光窗帘挡住窗外所有的光线。
四周再一次被黑暗吞噬。
许云淅闭上双眼酝酿睡意,可梦中的情景却一遍遍在脑海里自动上演。
那踩空的失重感、坠落的惊惧感,都不如眼睁睁地看着励蓦岑被自己拉下深渊的负疚感来得强烈。
?哥哥嗓音里依稀带着哭腔,许云淅转身朝励蓦岑看去。
一片寂静的漆黑之中响起布料摩擦的轻响,虽然看不见,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我在。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许云淅挪到他身旁,伸手将他的手臂拉到身前,一手贴住他的手背,一手与他十指紧扣。
哥哥,你说许云淅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忍着眼眶的酸胀,轻声说道,我要不要改个名字?
励蓦岑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疑惑道:改名字?
嗯,小时候妈妈总说我的名字没取好。
粗粗一算,母亲离开她也有十六年了,现在她已经很少想起她,可一经提起,那些遗落在时光里的过往却清晰地如同昨日,
云淅云淅,云淅淅沥沥,雨就下个不停,所以才那么爱哭,把家里的运气都哭完了!
母亲的脸如泛黄的老照片,在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可她那嫌弃的语调却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
励蓦岑听完,沉默片刻,问道:那淅淅想怎么改?
许云淅想了想,说:把带水的淅改成日字旁加希望的晞,晞是干的意思,云干了,天就晴了
晴天固然好,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有绝美的意境。
北宋秦观曾写过一句词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所以,没有雨,哪来的花,没有花,哪来的春,没有春,又何来晴?
男人的嗓音带着白日里少有的缱绻,穿过深浓岑寂的黑暗,像酥润的春雨,一滴一滴,落在她贫瘠的心田里,
所以,哥哥觉得,云淅这个名字没什么不好,淅淅爱哭也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那些让你哭的人。
许云淅的心狠狠一动。
如此无条件的袒护,除了励蓦岑,她只在父亲那里得到过。
可父亲早逝,而励蓦岑,也不会一直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