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收起睁圆了的双眼,明亮的眸子弯成一弯明月,一贯甜美的微笑让柳西京回想起曾经那个丢垃圾的楼梯转角。
“西京,怎么是你!小景你看,好巧。”
她话里掩不住的惊喜,兴奋之余伸手轻触着温煜景的膝盖晃了晃。温煜景没出声,刀削斧凿般的英挺侧脸露出一抹轻笑,算作回应。
这番互动说亲昵也不亲昵,可落在柳西京眼里无疑像扎进肉里的尖刺。
曾经这两个人也是这般默契,走到哪儿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她不想看都逃不过。只不过自从她和温煜景在一起后便没再见过两人亲近过,也不知是自己选择性眼瞎,还是温煜景刻意为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还会再复习这样的情景,并且依旧想像曾经扔掉周望舒的饼干一样,把那只摸了温煜景膝盖的手丢进垃圾桶。
久违的阴暗浮上心头,催的柳西京当下就要做出格的事。
她差点以为自己在萧飒他们的陪伴下,已经能够像普通人那样平和正常,没想到竟在遇见周望舒后,一切都土本瓦解。
周望舒还是完美到找不到缺口,而她就好像是另一面的反极,两人同处一处,她似乎永远站在阳光的背面。
可也唯有这样,才能将自己不容面世的情感掩藏起来。
温煜景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他侧着身,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底的情绪,让柳西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曾经她也恼怒过他一贯的好脾气,好像没有底线似的。
所有的爱慕者她都不放在眼里,因为温煜景给予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知道那些谦逊礼仪只是他与身俱来的修养,但就是这样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修养,唯有周望舒,柳西京不愿与她平分温煜景的温柔。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立场去吵去闹,或许大概只配得到他的冷漠与轻蔑。
“西京,你居然也在北城,怎么我们从来没遇见过呢?”
周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柳西京面前,比起她的满心欢喜,自己活像个讨债的恶鬼。
她拉着柳西京坐下,正好与温煜景是对面,前两天还感慨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既然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那以后要多见面才好。”
周望舒自顾倒了茶水递到柳西京手里,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柳西京却不按常理出牌。她忽略了身旁人的殷切,将肩上的画筒取下来。
“我是来送画的。”
她将手里的画筒放在桌上。
“送画?”
周望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想到刚才温煜景说有礼物送给她,明了后又恢复了喜色。
其实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是柳西京送来的,一想到前段时间朋友和她八卦柳家的事情,突然猜到了什么,怕问出来柳西京尴尬,于是不着痕迹的转问道。
“小景,这就是你说要送给我的礼物吗?”
温煜景送她的?
一阵莫名的抽痛压的柳西京快不能呼吸。
她说不清到底哪一种感觉更折磨,心涩,痛苦,恼怒,所有情绪交杂在一起,将她搅成了一锅浆糊。自己辛苦几天熬出来的作品,居然是温煜景用来献给周望舒的,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周望舒打开画筒,抽出里面的画卷,一幅与寻常不同带有妖冶之色的昙花缓缓展开。她不断地惊讶与赞赏吵得柳西京头疼,她无心理会,此刻也只想着一件事。
月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