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甚是恬然,虽感触到那道不善的眸光,却恍若不知,替文昭周全着礼数,为太后斟酒,给妹妹们布菜,好不殷勤。
文昭忍无可忍:“皇后今日好生操劳,实在辛苦。”
云葳莞尔:“陛下言重,都是妾的份内事,谈不上辛苦。”
文昭耐着性子虚与委蛇:“皇后事务繁杂,可曾有所错漏,疏忽了什么?”
“怎会?”云葳气定神闲,咀嚼过青瓜才慢条斯理答:“大事小情,只要规划妥帖,自是有条不紊。晚宴前都已核对过,并不曾缺短贻误何事,陛下有何疑惑?”
文昭抿唇,气呼呼叉起一口白米:“没有就好。”
口气不妙,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太后左瞧瞧,右看看,试探询问:“小芷啊,今日昭儿生辰,你备了何物?老身可有幸瞧瞧?”
云葳一努嘴,望向席间的点心:“喏,在这呢,陛下钦点的,妾就多做了些,您要尝尝么?”
太后盯着龙井酥半晌,颇有些哭笑不得;再看文昭,也是满面匪夷,就差掉两滴苦泪了!
文婉和文瑾憋笑艰难,咬着嘴唇都挡不住苹果肌的抽搐。这小嫂嫂,还真是对仪式感“不以为意”!
云葳呼嗒着杏眼,认真挑选一圆润漂亮的糕饼,捧着递给太后:“您试试?”
太后满面尬笑:“呵,好,老身尝尝皇后的手艺。”
须臾,太后抿一口茶酥,忙不迭地天花乱坠一通夸,试图缓解下眼前过于诡异的尴尬氛围。
文昭借数年为帝练就的假面神功,强撑着吃罢一餐家宴,提溜着贼鬼溜滑却偏生不通晓人情世故的臭猫,步伐生风直扑长宁殿。
发妻不懂事,她教就是!
番外二
光仪九年六月, 莲叶若伞,雨落平湖,涟漪似蕊。
文昭凭阑观雨,话音恹恹:“皇后到何处了, 没有消息传回么?”
秋宁叉手, 恭谨答:“回陛下, 皇后昨日才回过信, 余杭去京千里,今日自不会有。算着脚程, 出巡队伍应还在宁州界。”
听罢此语, 文昭兴致缺缺,无心流连湖景,奈何外间大雨瓢泼, 也不好回殿内去。
成婚三载, 她已然习惯云葳毫无保留地襄助, 二人为朝政、为民生共担辛劳的满足感令她痴迷。同样的,越是沉溺共处的美好,短暂分别时的空落与孤寂, 也越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