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被噎得哑然半晌,闷头喝着苦酒,气音微不可闻:“朕…以后注意,尽量收敛。”
“君无戏言!”云葳终于听到文昭服软之语,俏皮勾手:“拉钩。”
“你…幼稚,不拉。”文昭嫌弃不已:“这下可能吃菜饮酒了?”
云葳悻悻收回悬在半空的小拇指,故意放成慢动作:“果然还是不顾及我的想法,专权独断。”
“好好,拉钩。”文昭不得已,忙伸手捉住她的小爪子,拉钩盖章的一瞬,另一隻手捏起一块炸藕盒,飞速塞进云葳叭叭揭短的小嘴:“吃菜!”
云葳咀嚼着清脆的藕盒,狡黠歪头:“陛下收敛脾气的心意已决,总要有些超越你我二人间的实质行动,也好让太后看个态度不是?”
文昭微微眯眼:“什么行动?”
“比如…开春的出巡,陛下独断,留我守京,就不合适。太后深觉你思虑不周,我独守空房委屈得很,她老人家觉得,带我一道去好些呢。”
望着傻猫一脸玩味的得逞笑靥,文昭悄然磨起了后槽牙,合着前头说千道万,都搁这等着呢!
一字不提前朝事,却以私情裹挟朝事谈判,游说过太后又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好鬼一小贼。
“云卿该知,国事为重,宰辅留京是为朝局稳固…”
云葳咬牙讽笑:“陛下啊陛下,有事云卿,无事小芷,这做派,史书上好似有前例可循?齐相也是相臣,舒侍郎亦然得力,凭什么要我留下,你去逍遥?若为朝局稳固,我大可代陛下出巡。”
文昭语塞当场。
“入夜娇妻温柔乡,明堂帝心千百转,陛下想得太美。我人前为国辅政,私下为您安神,您却不忘以製衡朝臣之心提防我,我出力不讨好,何必呢?”
“小芷何故无端揣度朕…”
“陛下无需辩驳,事实如此,我从前不敢说,今时不吐不快而已。我隻一原则,皇后可以不做,然实事不可抛,志向不可丢,身心更不可埋湮于深宫内苑,缺短见识。陛下希求势均力敌的并肩同盟,就要担负得起这助益下潜在的挑战。没了棱角的同盟,也没了锋芒。”
文昭垂眸沉吟良久,才幽幽道:“若朕说,此番考量确实是更信任你,才留你在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