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人去前头凑热闹, 听听朝中的风声, 才睡不踏实的。但她无需开口, 就知道文昭定然不会答应。
文昭等人更衣的间隙,正色吩咐道:“秋宁,罗喜, 你二人务必牢记,朕的寝殿和宣和殿内,今日一隻蚊子都不能放出去,违者杖毙。”
“是。”秋宁和罗喜齐齐应下。
云葳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拉过锦被蒙上头顶,复又躺倒装睡,免得与这一言不合就耍威风的女魔头寒暄。
吓一吓还是管用的嘛, 文昭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眼底隐有笑意, 再未多言,径直往崇政殿去了。
朝会上,新任刑部尚书一脸为难之色,谈及云葳旧案的涉事人死的死,逃的逃,实在查无可查;去岁大长公主搜府,告发云葳匿毒一事,也是人证物证确凿,证据无有不妥疏漏,找不出何处屈枉。
文昭早料到是此结果,若能查出才是新鲜事。
“既无冤屈,云瑶便按律发落。”
文昭端坐御座,冷声发问:“萧妧,依魏律,她的罪当如何论?”
“禀陛下,云瑶子夜私闯他宫,是为夜犯宫禁;装鬼唬人,是为扰乱宫闱,两罪并罚,当杖一百,流千里。”萧妧正色回禀。
“即照此例发落。”
文昭面无表情地发了号施令,萧妧拱手应下,转身离开大殿,直奔殿前司。
朝臣里偷摸进行眼神交流的不在少数,云瑶只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莫说一百刑杖,五十怕是都得原地升天,文昭如此发落,分明是要她的命。
果不其然,朝会章程还未走完,萧妧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身后的侍卫还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停候大殿外石阶之下。
“陛下,”萧妧在殿外跪地请罪:“臣行刑未半,云瑶便…不行了。”
文昭凤眸一凛,颇为震惊地厉声质问:“萧妧,你如何办的事?区区几杖,怎就要了她的命?朕未下旨取她性命。此等结果,你要朕如何给宁家交待?来人,去探一探,可还有的救!”
闻言,罗喜匆匆撵着碎步跑去了殿外,揭开白布,只见云瑶身后一片刺眼的血色,半点呼吸也没有了。
“陛下。”罗喜回殿拱了拱手,对着文昭默然摇着脑袋:“断气了。”
文昭愤然拍案而起,冕旒晃动不止。
“陛下息怒。”朝臣尽皆俯身于地,猜不透文昭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龙颜震怒。
“来人,萧妧失职,拉下去打!”文昭胸腔起伏不定,瞧着是实打实气狠了。
“陛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