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有人听说嘛,昨晚西北头护城河边老槐树下,吓晕了个打更的,那什么云阳侯府,是不是在那?”
“吓晕了?打更的怕啥啊,胆子都大得很。”
“昨晚百鬼夜行,怕不是见了不该见的。”
“这位仁兄说得不假,那府邸空着,就在那儿。紧邻官道的好地方啊,外头就是早点摊,但听说今早那小摊都没开,上朝的官老爷们饿肚子呢。”
得知消息的宁烨派了亲随副将出门来瞧,那人见到门上字迹,骤然蹙起眉头。
的确是云葳亲笔。
“散了,莫等人赶!”她瞥见门口围拢的人,赶忙出言将百姓遣散,又吩咐仆役道:“关门!”
“且慢!”一匹快马载着一绯衣身影踏尘而来,扬声道:“奉圣谕,宣宁烨即刻入宫问话,烦劳通传你家夫人,随本官入宫。”
眼见萧妧亲来传旨,副将拱手一礼:“萧副指挥使,家主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末将这便去通传,劳您稍待。”
萧妧并未下马,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带殿前司的人候在府外,瞧见宁府门上的血书,不由得愁眉深锁。
半个时辰后,萧妧搀着走一步咳三咳的宁烨,缓步入得宣和殿。
杜淮和京兆尹也在,神色颇为复杂。
“臣…咳咳,参见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赐罪。”宁烨故作虚弱,俯身见礼的动作格外吃力。
“免礼,赐坐。”文昭容色肃然,待人落座,才幽幽道:“昨夜禁宫生了些许事端,今日找你查问些情况。”
“臣定知无不言。”宁烨甚是谦恭。
“杜将军,你们问吧。”文昭靠着椅背,摆出了一副看戏的做派。
“是。”杜淮抱拳一礼,转身望着宁烨,正色询问:
“夫人,昨晚数名宫人称一宫苑内闹鬼,有鸣冤叫屈的两女子哭声,那处本是昔日您长女随侍——桃枝的居所…”
“咳咳咳…”
不待杜淮说完,宁烨忽而激起一阵猛烈的咳嗽,眸子里遍染悲戚,俯身跪地,话音哽咽:
“陛下,臣教女无方,实乃罪过。但云葳意外葬身火海,已不在人世,陛下宽慈,亦未曾追罪。她生前蒙陛下照拂颇多,时常与臣提及,不知如何报您的大恩,桃枝亦老实规矩,怎敢以冤魂搅扰禁中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