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就在,云崧上表提举戴远安的前日,杜廷尉以同僚相聚为名,邀云山近过府饮宴,但当晚隻他二人在席,其余大理寺官吏皆未至。”秋宁补充道。
文昭听得此情报查证的精准程度与思路的特立独行,心底不由得感叹起了念音阁的心细如发。
这些人许是联络不到云葳,才将消息便宜了值守西北暗桩据点的元照容。但此举令文昭有欣喜也有紧张,元照容竟然被念音阁摸到了身份踪迹,若念音阁是敌人,她的人早已输了个彻底。
“让元照容归京来,西北的人马重新安置。”文昭沉声吩咐,没再回应戴远安的事。
她已然无需再查问,文俊行事审慎小心,但她现下猜疑日重,看事情不会受感性所控,这些线索足够她问罪文俊与杜家,伺机除去后患了。
了却例行的祭祀事务,文昭回到宣和殿时,已时近晌午,她将一身沉重的冠冕衮服卸下,倒在矮榻上缓解着身子的疲累。
“罗喜,把午膳传去寝殿,再选些可口的瓜果。”文昭阖眸小憩,淡声吩咐。
罗喜领命前去,恰恰得了机会往寝殿去,避开文昭,与云葳汇报情况:
“蓝老说,戴远安的消息已经托人附赠陛下,让您安心。京郊的坑也已挖好,等着贼人跳呢。”
云葳眸子里难掩惊喜:“甚好。戴远安和大长公主,有实质牵扯吗?”
“既转陈了陛下,该当有罢。”罗喜的确不知情。
“您回个话,让他们也安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也什么事都不会有。阁中人务必沉住气,隻管盯着大长公主动向,任何人不可擅动。”云葳的语气分外严肃。
“得嘞。”罗喜咧了咧嘴,又道:“您想吃什么水果?陛下让老奴备些瓜果,也得合您口味不是?”
云葳哼笑一声,暗道这人贼鬼溜滑,很会溜须拍马讨好人。
“罗监心思玲珑,不妨猜猜?”她俏皮地弯了弯眉眼,复又抬脚躲去了书房里。
罗喜套话失败,悻悻出门,自去操持。
不多时文昭便回了寝殿,疲惫之态烟消云散,瞧见丰盛的膳食,挥手屏退随侍,走去书房恬然唤着:“小馋猫,出来陪朕用膳。”
“陛下怎晌午回来了?”云葳有些意外,忽闪着大眼睛懵懵的立在那儿。
“养好精神,陪你做戏,朕午后也不走了。”文昭呼噜着她脑袋上的揪揪,敛眸浅笑。
“那吃过午饭,臣要午睡。”云葳仰首说出了小心思,由着人揽着她往外走。
“让朕抱着睡。”文昭把人摁在椅子上,随手推了一碟剥好的红宝石般惹眼的石榴过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