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十九岁出嫁,与丈夫去楚州生活,事发年她二十有二,是婚后首次归京。”文昭不假思索地回应。
云葳忽而掰着手指头闷头盘算了许久,凝眉肃目,瞧着反有些傻呆傻呆的。
“算什么呢,还要用手?朕借你十个手指,可够?”文昭面露不解,笑得有些尴尬。
“别吵。”云葳嘟着小嘴,怼得麻溜又干脆。
杏仁大眼定定愣了须臾,她倏地转过身去抓茶水,在茶案上自顾自画了起来,边画边嘀咕:
“青山观主耶律莘早年在楚州谋生,后北上入京,大魏开国那年南下,偶救家师一命而结缘,得家师周济,入了襄州青山观。如今想来这时机都太过巧合,好似人为,且耶律莘与大长公主的轨迹多有重合,奇怪。”
文昭脸色陡然凝重,轻声引导:“说下去,不怕出错,大胆说。”
“臣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云葳拧着眉头低语:
“耶律莘精通毒理,臣的毒都加了香料遮掩,放在妆盒里,普天下能一眼瞧出的很少。大长公主若不懂毒,搜出后怎会让太医过府辨识?况且耶律莘一辽人,若真无幕后助力,这些年行事怎会这般顺遂?”
“若耶律莘真和文俊有勾连,那文俊该知你和林老念音阁的身份。且耶律莘死前招认,林老是她毒杀的。如此想来,或许文俊急于置你于死地,是怕念音阁,和你与林家人过于亲密的关系。”
文昭沉声补充着:“还有一点,朕一直迷惘,耶律容安认了给文昱下毒的事,却不曾招出毒从何来。朕本当她和耶律莘这个同父的姐姐暗通款曲,可查了多年,无一丝一毫的线索可以将她二人相连。”
“千日醉经年累月才凑效,必须是身边人才好动手,耶律莘去京千里,运毒风险太高,可能性极小。”云葳随口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除非有人与她接应,第三方转手将毒药带进宫里,再由耶律妃设法送去殇帝身边。”
“文俊时常入宫照顾文婉和文瑾,对耶律容安也很关照,完全有机会。”
文昭脸上满布霜色,思及此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若文昱是文俊授意毒杀的,亲与仇,恩与怨,当真是错落纠缠了……
“臣查到西辽与朝中重臣有染,先前以为这勾连外敌图谋窃国的,是云家。可臣错了,云崧没做过,此事另有其人。臣冒昧一言,大长公主和杜家的权势,以及宗亲的身份,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格…”
“莫说了。”
文昭冷声打断了云葳的话音:“小芷,让朕静一静。”
云葳撑着地板爬起来,躬身一礼,想要出去候着。
“回来,你自己寻个地方歇一会儿,不出声就好,别乱跑。”
文昭余光瞥见她的动作,颇为无力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