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骨骼的质地不太对便罢,埋在土中月余,竟泛着隐约的灰黑色。
“您确信没有带错了人?”
云葳有些哭笑不得,望向蓝秋白的眸光透着怪异:“这尸骨生前该是一直被毒药侵蚀,毒素深入骨髓,绝不是桃枝。”
“墓地不会有错,除非,今上查案的人…不,当初定性时,便是因此人腿骨的伤痕,以及与您的那具假尸紧邻的位置,而定了她的身份。难道,桃枝也没死?”蓝秋白的眉心也拧成了疙瘩。
“那姑姑怎不来寻我?”云葳满脸苦涩,却也难掩激动:“蓝老,传消息出去,给姑姑留个联络信号,快去。”
“阁主,冷静些。桃枝若在世,她想联系您自会联系,为何数月杳无音讯?若她真活着,却不联系您,您不觉得有问题吗?怎好贸然接头?”蓝秋白理智居上,试图拦阻。
“姑姑在师傅身侧多年,护我若亲女,若她都不可信,那我身侧无人可信了。”
云葳的话音楚楚可怜,几近哀求:“分寸您和李执事来把控,但请您务必让姑姑与我们搭上线,好吗?”
蓝秋白默然良久,受不住云葳一双含泪杏眼巴巴地凝望,隻得颔首应下,追问道:“那此人,如何安置?”
“那日刑部里的,都是我府上的人。我虽不知谁被毒药浸染一生,但也要给人交待,厚葬了吧。”
云葳轻叹一声,朝着那不知名姓的人长揖一礼,转身回了马车上。
彼时京城中,恰逢文昭生辰,京中一派祥和喜乐,宫内大办宴席,鼓乐欢腾。
文昭应付着朝臣的恭贺,杯杯清酒入腹,眸光迷离。
“陛下,”秋宁脚步匆匆自外间归来,直奔宫宴所在,近前与文昭附耳:
“婢子派出去查证戴远安在西北履职情况的人马,再度撞见了另一行查此人旧事的势力,他们快人一步,做派像是老伙计。”
闻言,文昭眼底划过鲜明的一抹晶亮,难掩欢欣地转眸瞧着秋宁,低声道:
“盯紧了,务必揪住了尾巴,切莫打草惊蛇。”
“是!”秋宁欣然应下,离开的脚步都透着畅快。
搜罗
光仪四年六月, 盛夏红荷次第。
大半载光阴飞逝,秋宁未能咬住念音阁的尾巴,被文昭冷落了好些日子。
槐夏自打压胜事发后,因生母和胞妹尽皆为一己私欲背弃了文昭, 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自请归入暗卫的阵营, 在背地里清查此事的蛛丝马迹, 就此绝迹于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