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硬拿朝事搪塞,其实心底有旁的考量。吾未曾管教她,无非是吓出了她的态度。昭儿,她对你无心。吾想引她随你去游湖,让外人看见,传些口风出去,也好帮你挡了老臣逼你立皇夫的唠叨。哪知她鬼精,称病未去。”
听得游湖是个局,而太后又洞察了她的心思,文昭的凤眸顷刻觑起,话音清冷:
“母亲喜欢此处,就多住些日子,我闲散下来心慌,明日归京去。”
话音落,文昭愤然拂袖而去。
“昭儿,云丫头与你差距悬殊,她不过是个孩子,你们不合适。”齐太后唤住了她:
“她若对你有意,吾不拦着。陪着你的是男是女,吾不介怀。可她对你无心,你迈出这步势必经受旁人指摘,何苦呢?”
文昭背对着太后,定定站了须臾,隻低声道:
“您吓着她了。不管她有无此心,以坏她的名声为代价,堵住朝臣和南绍的嘴,我都不屑去做。朝事女儿自有决断,不劳您费心。”
缠绵
夤夜雾露空蒙, 花残落红斜飞。
和着淅沥春雨,云葳服下汤药睡得昏沉,一双杏眼肿胀,漫着红晕。
文昭的殿宇内, 舒珣与萧蔚好言相劝:“陛下不可仓促归京, 不论京中的谋篇布局, 单是一路的安全护卫, 今夜断然无法布置妥帖。”
“有您二位在侧守卫,朕有何可惧?”文昭被气昏了头, 固执的非要回去。
“臣等无法作保, 不敢从命。”二人回绝的干脆。
眼见二人不听她的命令,文昭颇为无奈,深吸一口气, 挥挥手让人退下。
禁军里深信不疑的将领都被她留在京中, 以防不测了。如今她要走, 没有此二人的支持,的确是天方夜谭。
二人撑着油伞缓步走在院外,萧蔚诧异低语:“陛下怎么了?这不是她的性情能做出的事儿。”
“满脸心事, 好似还压着火气。”
舒珣与人附耳:“莫非是与太后不睦了?这些事你我还是远着些。”
“但愿过了今夜,她能放弃这想法。我们宿卫无妨,但若当真有丝毫不妥,就是万劫不复。”萧蔚的气音飘渺:“若有人能劝住她就好了。”
“此前,澜意和我说,她觉得陛下待云葳有些不同寻常,让我留意一二。”舒珣凝眸思量:“或许云葳去劝, 能有用?明日找那孩子一趟?”
“你去吧,你们两家关系更亲, 澜意与她又是同侪,你与她好说话。”萧蔚莞尔浅笑:“再说我长得凶,说话衝,丫头婷婷袅袅的,我怕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