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心惊胆战,自问斗不过云葳:“婢子无能。”
“罢了,有事到洛京再议,动身。”文昭理了理衣衫,快步上了舆车。
一路上,文昭坐在舆车内,拚凑着萧妧传回的线报,脑海里思绪纷飞。
她已大致猜到了岭南动乱一事的来龙去脉,隻想以此再试探一二念音阁的深浅和云葳的心意罢了。
至于京中,文昭留了云崧坐镇,一来云崧老成,城府深沉,权腕不差,出不了乱子;二来,她也能借此机会看看一池深水中的牛鬼蛇神几时露头。
一日前,文昭收到一封西南边疆接壤的南绍国递送的国书,又被老臣们拉着好一通说教,令她心力交瘁。
外忧已然来袭,她即位三载,是时候快刀斩乱麻,平息内患了。
帝王仪仗后足足百米的一辆马车内,云葳抱着脑袋,满面愁容。
若仔细瞧了,还能看见她眼眶的泪痕。
桃枝将临行时带上车的糕饼拆开,便瞧见了熟悉的油纸。而其上书就的内容,让云葳瞬间崩溃。
传讯是萧思玖亲笔。
若非要紧事,不会劳动阁中首监来确认并经转消息。
阁中所查,岭南三州所谓的流民动乱,乃是在州府秘密资助下,诸多曾供职军中的老兵混迹支援的兵变叛乱。如今乱军四下盘踞,占据天时地利,朝中清剿的大军甚难破局,入不得境内,只能围而不能剿。
岭南三州本是庐陵王辖地,庐陵王被文昭诛杀后,州府要员也更换了人选,但下面的小官吏多是旧人,大抵是收钱办事的路数,谁给的钱多,就为谁效命。
念音阁追查十余日,发觉这些下官中,曾有多人暗中接头密谋,频繁出入勾栏地,密会京中南下的一个商队领袖。
而这商队领袖的东家,乃是余杭一富商。此富商的名号,云葳再熟悉不过,便是昔年她的叔父给她定下的亲事里提及的中年豪绅。
线索兜兜转转的,指向了云家暗地里的财力支撑,这幕后之人,便也不言而喻。
萧思玖并未隐瞒,直言此豪绅效命于云崧,算是给云葳的心口捅了一刀。
如此便罢,传讯的最后,还加了一句:“此事如何定夺,请阁主示下。”
云葳想不通萧思玖究竟心向何方,更猜不透,云崧撺掇南疆叛乱的动机何在。
此间事如晴天霹雳,令云葳本就脆弱不安的心绪摇摇欲坠。
“豪绅留不得,先断了云家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