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的指尖扣进了掌心,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那晚的情绪过于复杂,她至今也分辨不清。
“退下吧。”文昭未等来回应,无力又落寞地摆了摆手:“这几日不必当值了。”
“陛下呢?”云葳抬起垂了半晌的沉重头颅,转眸紧盯文昭的背影,问出了连日来的困惑:
“那夜您为何没回寝殿?您把臣当什么?发泄耍弄的玩物吗?三年前,您为何丢了所有臣碰过的床品?您的示好,是在强忍着对臣的厌恶,碍于臣有丝毫利用的价值,与臣逢场作戏吗?”
文昭背在身后的一双手悄然攥成了拳,云葳一连串的问题令她颇觉意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大殿内静得出奇,云葳等了须臾,见一贯舌灿莲花,甚至是咄咄逼人的文昭默然无言,她心头一紧,难掩失落的低语:
“臣僭越了,臣告退。”
神伤怯弱的话音刺痛了文昭酒后敏感的神经,她错愕,回身望去的视线亦透着未曾回过神来的怔愣——
云葳已然自地上爬起,头也不回的决然攀上了把手,正欲夺门而逃。
“小芷!”
急切地呼唤脱口而出,文昭与云葳皆是一愣。
一个在怔愣自己下意识不受控的话音,一个在诧异文昭突兀的轻唤是为哪般。
“今夜留在这儿别走,朕心情低落压抑,你陪着朕可好?”
雨夜
春雨淅沥, 落红遍染清池。
寂静的廊道下,槐夏与秋宁附耳攀谈:“陛下烦闷至此,竟还有闲心把云侯拉来寝殿寒暄,当真新鲜。”
秋宁嘴角抽搐了须臾, 脑海里乍现自掖庭狱出来那晚, 文昭与云葳二人过于亲昵的动作来。
槐夏推了下她的手肘:“嘿, 与你说话呢, 想什么呢?”
“有人给陛下解心宽,你我也省心, 多好的事儿。”秋宁心不在焉的敷衍。
槐夏向她投去了满目狐疑的审视眸光, 阴阳怪调的调侃:“秋总领当真如此想?”
“路槐夏,路司言,您是否过于清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