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瘪了瘪嘴,兀自去里屋把文昭嫌弃不动的茶水闷头喝了个干净。
文昭回了书房不多时,槐夏便归来:
“殿下,桃枝隻去了蜜饯铺和成衣铺,成衣店里留的久了些,掌柜的说她选了好几套衣衫,好似费时间也正常。”
“嗯。”文昭轻声应承:“让膳房製些时令蜜饯;晚些命管家和余嬷嬷去找云葳,让她挑些新料子做衣裳,再给她裁一套八品官服。”
槐夏听得一愣又一愣,脑子里有三处迷惘:
她家主子不喜甜食是一,云葳的衣衫半月前才给人做了二十套是二,小小年岁给人备官袍,实在意外,是三。
见人不语,文昭淡然出言:“没旁的事,去歇着吧。”
槐夏顶着一头雾水离开了文昭的书房,暗道自家主子最近大抵是思量太多,行止有些反常。
彼时回了自己宅院的宁烨,正在书房中奋笔疾书。
今日文昭有意拉拢宁家,这是个大事,她务必尽快将消息递送给宁烁。毕竟眼下时局,朝中在经历一场洗牌,直接关系到各个权贵世家的生死荣辱。
而宁家的身份很微妙,先前被自然的划去云相一党,今时她与云家决裂,这个阵营同盟自也没有了。
家弟至今未婚,少时与舒府有过婚约,但雍王高门,未必乐意真的将长女嫁过来,是以至今悬而未决。
云葳如今跟着文昭,但却是宁府唯二后嗣里年长的那个,依国朝律例,她是定安侯爵的子代继承人无误。
宁烨和自家弟弟有必要审慎的思量一番,是否要站在文昭的阵营里。
宁烨深知,文昭不容小觑。
世人所见,她步步隐忍,处处求全,好似怯懦怕事。
可她若无依凭,如此行事早就被朝中老狐狸吃干抹净,送去阎罗殿了,怎能在交权后毫发无伤的坐镇襄州躲清静呢?
宁烨将自己关在书房静思一整日,傍晚时分,随侍忽来寻她:
“姑娘,长主府云姐儿派人给您递了口信,说是殿下让她做了个典签的官,让您知道一下。”
宁烨眸光微转,“没了?”
“没了,属下传的是原话,传话的就是云姐儿的身边人,已经走了。”随侍一本正经的回应。
宁烨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对于这个不肯认她的女儿的立场,她也是愈发糊涂了,什么叫知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