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薄云拢月,地上一双人影。
明明回来的路上心里还是很平静的,谁知一下车,陆知鸢心里就起了变化。
准确点来说,是期待比忐忑更多一点。
几个袋子,江枭也没让她提,到了三楼,开锁进了家门,江枭把袋子放到茶几上后,转身,始料不及地在陆知鸢脸上啄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枭就跑了出去。
陆知鸢用手背蹭着被他亲到的那块,去了阳台。
像是能感应到她目光似的,江枭跑到楼下突然抬头。
视线撞上,陆知鸢弯着眉眼笑了。
晚风温柔,拂过楼下的紫薇花,落了一地斑驳剪影。
江枭仰头看着楼上的人。
他从没想过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也会有一盏属于他的灯。
可现在,他喜欢的人,想用一辈子拴住的人,就在那束光亮里。
幸福来的突然又不突然,让人始料不及,却又好像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
那一瞬,江枭突然觉得,他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可是,在哪里呢?
两人隔着不算近的距离,遥遥望着对方,直到两束车灯打过来,江枭才抽回神识,再凝眸看过去,见楼上的人已经双手托腮了。
这么任他看着
江枭弯唇笑了笑,抬手撑在唇角:“等我!”
‘等’这个字美好又不美好,但是在当下那一刻,陆知鸢却觉得再多美好的形容词都不及那两个字——
“等我。”
◎暴风雨前的幸福◎
晚上的饭是江枭一手捯饬出来的, 学着西餐里的样式,牛排旁边还点缀了两朵西蓝花, 汤汁也浇出了花样。
看着她吃起来略挑眉棱的动作, 江枭沾沾自喜:“味道还不错吧?”
语气里带着笃定,惹得陆知鸢一声轻笑,“很棒, 所以以后一日三餐都要麻烦你喽。”
两人面前还倒着红酒,江枭举杯递到她面前:“碰一下?”
陆知鸢举杯望向他。
她就只见过江枭喝过一次酒,还是白的,就是上次他生日的时候, 不知是酒量好,还是当时气氛造就,他喝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几杯都是仰头一口干了。
轻薄杯壁撞出清脆, 陆知鸢浅浅抿了一口, 忽而问:“你酒量好吗?”
其实也就是随口一句,结果江枭不着调地回道:“给你放倒应该不成问题。”
陆知鸢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但当时不知怎的,语气里带出几分怪嗔:“放倒了又怎么样, 你又不会乱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带着几分可惜,几分怨道。
江枭垂眸低笑,慢慢悠悠地切着面前的牛排, 切完一块,放进口中前, 他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两排睫毛慢眨间,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直到把对面那双目光勾过来与他对视, 他才笑着说:“还没乱来你就求饶了,这要真乱来”
他拖腔带调的,话也说的不正经。
陆知鸢眸光流转,几度飘忽又忍不住回到他脸上,明明唇角张开了点,却又辩无可辩。
委屈里带出点可爱。
想到初见她的那些印象,江枭忍不住失笑:“在别人面前也会这样吗?”
见她眼里有疑惑,江枭换了种问法:“知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陆知鸢垂眸一笑:“知道啊,”她继续手里切牛排的动作:“贤良淑德,温柔大方。”
“像养在闺阁里的大小姐。”说完,江枭放下手里的刀叉,蜷手撑着额鬓,一脸惬意地看她。
她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很少会在还未咽下的时候说话。西冷牛排很有嚼劲,又或者,她在品江枭那句话的意思。
许久,她咀嚼的动作才停下:“是觉得我在装吗?”
“当然不是,”江枭挑了挑眉:“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
陆知鸢垂下眼睫看着盘中那两朵西蓝花,去了茎,明明可以静卧成一朵花,却又被歪斜着摆放。
她脸上笑意浅浅:“那你喜欢哪一种?”
“都喜欢,”江枭没有多加思考:“好像只要是你,无论哪一面,都很吸引我。”
这话像是在哄人,但他语气里又听不出平时的懒散调,神色也很认真。
陆知鸢抿唇笑了笑:“你还不是一样,开始的时候那么凶。”
“都那么凶了,你还跑到我面前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