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凉水从舀中缓缓倒进他盆里,水流缓缓,没有激起一星水花。
微卷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悬在半空,微微晃着,像是蝶翅在他眼前飘飞似的。
让人想伸手逮住
可惜还未等他伸手,陆知鸢就直起了腰:“鸡蛋羹已经在炖了,几分钟就好。”
江枭也直起身:“你早就起了?”
“没有,”她声音很甜,也很轻,眼睛里不似刚睡醒的惺忪,晶莹透亮的很有神采。
不知是不是怕吵着主屋里的人,陆知鸢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门,然后压低声音:“给你发短信前刚起没几分钟。”
不知是不是因为熟络了,她竟还开始‘使唤’他了:“你洗脸应该比我快,等下你去店里帮我烧壶水。”
视线定在她白里透着粉的脸颊上,江枭没见过别的女孩子起床后是什么样,倒是见过她不少次。
即便是没有洗脸,即便是还穿着睡衣,整个人也都透着一股明媚。
像初升的太阳,耀眼却不刺眼。
陆知鸢把他的沉默当答应:“那我先去洗脸了。”
等到陆知鸢转身都进了屋子里,江枭才慢慢转身,低头看了眼盆里的水,又抬头看了眼东墙敞着的门。
脑海里开始回想她屋子里家具的摆设。
放盆的架子好像在东南角,盆架和他在一号街买的不一样,是金属的,上面还带一个椭圆形的镜子,旁边好像还立了一个储物架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江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笑了声。
结果等江枭洗漱完出来,陆知鸢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江枭表情怔愣了一下,都不等她开口就先解释了:“我、我刚刚刮了胡子!”说完,他就小跑去了店里。
陆知鸢跟在他身后,声音裹着笑意:“刚才没见你有胡子呀?”
正巧江枭握着水壶转身,陆知鸢就站在他身后,随着他突然转身的动作,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江枭好笑了声:“让你看见,那得长多长?”
陆知鸢微微倾头看向他的下巴:“是和刚刚没区别啊”
江枭扫了眼她的脸:“你洗没洗脸,也没区别!”
陆知鸢轻眨眼睫,还在琢磨他说的是好坏话的时候,江枭已经握着水壶从院子里回来了。
“哎呀!”陆知鸢一个激灵地轻吸一口气:“我的小蒸锅!”
她今天脚上穿的还是一双奶白色的棉拖鞋,但是带两只小耳朵,脚上的动作大了,小耳朵一甩一甩的。
江枭看着她跑进后院,低笑了声,把水壶插上电后,他也去了后院。
人站在陆知鸢的门口,只伸了个脑袋进去,刚好看见陆知鸢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正从小蒸锅里把碗捧出来。
江枭笑了声:“你怎么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直接用手?”
陆知鸢嗔了他一眼:“电视剧里都是演的呀!”
她把那玻璃锅盖盖回去,捧起其中一个瓷碗往外走,还不忘朝他凝了一下眸提醒:“你不要端哦,很烫。”
说完,她才步履小心地往店里去,脚上的小兔子耳朵乖乖巧巧地耷在鞋面上,让跟在她身侧的江枭看了一路。
把碗放到茶桌上后,陆知鸢扭头看他:“你老看我的鞋干嘛?”
江枭瞥了她一眼:“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陆知鸢:“”
香油混着鸡蛋,香味极其浓郁。
张平慧一开房门就闻到了,她弯着一双眼看了眼东墙,嘴巴刚张开,就听见了店里传来了说话声。
视线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又看向西墙。
哎哟,两扇门对开着!
也不是故意想偷听或偷看,她就是下意识地放轻了步子,两脚停在后门墙边,听见里面说——
“可你之前说扒手多!”
“我不是在?”
“你在不在,和这个又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在你旁边,我就不信谁还敢伸手。”
接着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听的张平慧嘴巴张了半天没合上,接着她又听到清脆的瓷声。
莫不是小陆在吃蒸鸡蛋,那人在看?
张平慧心里要好奇死了,扭头看了看,最后从墙边拿起一把扫帚。
伴着一声轻“咳”,张平慧抬脚进了店:“小陆啊——”
她视线瞥过去,一脸惊讶:“哎哟,江枭也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