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是因为太心急,劲使得太大,倒是捞到宁愿了,两个人却一齐向后摔了下去。
沈佑一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想要护住宁愿的头。
混乱中,那只手被楼梯扶手下的镂空铁艺装饰带出了一条口子。
楼梯不高,沈佑一又整个护住了宁愿,完全的充当了她的人形肉垫。
宁愿毫发无损,立刻爬了起来,连声问沈佑一:“摔疼了吗?磕到头了吗?”
话音刚落,她就注意到沈佑一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此刻正在往外渗血。
宁愿一下就慌了,她将沈佑一扶起来,焦急地问着:“我回家拿创可贴吗?还是直接去医院啊?要不要先清理啊……”
余光扫到微微有些生锈的扶手装饰,宁愿更着急了:“这是不是得打破伤风啊。”
沈佑一倒是很镇定,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受伤地手,冷静道:“直接开我家的门吧,用生理盐水冲一下,我们去医院。钥匙在我外套兜里。”
宁愿立刻从他外套里摸到了钥匙,打开了沈佑一家的门。
门一开,她就冲了进去。
沈佑一在她身后提醒道:“生理盐水在药箱里,药箱在茶几上。”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洗手台旁,正等着她。
宁愿顺利拿到了生理盐水,倒之前,她看了沈佑一一眼,确认着:“我要倒了哦。”
沈佑一点了点头,屏住一口气。
伤口被冲刷着,传来明显的疼痛感,沈佑一眉目不动,隐忍着,脖子上的青筋却清晰地将他的情绪暴露。
宁愿替他冲好伤口,又从药箱里拆了包绷带厚厚的叠起来递给他。
看着沈佑一因为疼痛儿略微苍白的脸,宁愿心生愧疚,喃喃:“我们去医院吧。”
沈佑一轻轻应了声。
宁愿一回头,发现门口到洗手台的这一路上,有断断续续的血迹,她忍不住眼眶一酸。
去距离不远的社区医院,处理好了伤口,又打了一剂破伤风,两人往家属院走。
一路上,宁愿都很沉默,她在懊恼,在自责。
沈佑一观察了她一会,忽然开了口,问道:“如果你的钱真的都给我了,你会比现在伤心多少?”
宁愿:“……”
这什么破问题……
宁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意识到他可能是在缓解气氛,还是勉强思考了一下,答道:“会伤心很多吧。”
看见沈佑一的脸色之后,她抿了抿唇,自我纠正:“……估计差不多吧……你别再盯着我看了,我的良心只允许我撒这个程度的谎。”
沈佑一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你金元宝成精吗?”
宁愿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摇了摇头,说:“估计是存钱罐成精。”
“自我认识倒是挺深刻。”
送沈佑一回到家之后,宁愿从包里翻出湿纸巾,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擦拭着沈佑一的血迹。
越擦越难过,她低声说:“对不起啊。”
沈佑一愣了下,下意识问道:“什么?”
宁愿吸了吸鼻子,说:“害你流了这么多血。”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沈佑一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蹲下,微凉的手指按住了她擦地的手,从她手里拿出了那张湿巾。
宁愿被迫停下动作,但依然没有抬头。
“宁愿,你看我一下。”沈佑一开了口。
她咬了咬下嘴唇上的肉,抬头去看他。
沈佑一的目光平和,语速轻缓,很认真地说:“没关系的。”
宁愿眼眶一热。
看见她明显低落的情绪,沈佑一抬起手,用食指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继续说:“如果擦掉这些血迹,能让你觉得好受一些,那你继续擦掉。但如果让你觉得更抱歉了,那你别动了。”
宁愿抿了抿唇,将湿纸巾又拿了回来,继续擦着。
她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问:“但我得赔偿你点东西吧?”
“嗯,确实应该。”
“那你想要什么?”
沈佑一沉吟片刻,说:“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宁愿点点头:“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