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月缓缓闭上眼,心中纷乱。
若是祁云峥,如今这形势,会如何做?
“祁大人之前将你们安排在何处?”她问。
“各处都有,密切关注各方的动向,不管是宫中还是国子监还是京城中还是江府,都没有发觉异常。”灰衣大哥开口道。
江眠月一愣,“江府?”
“是,大人派了人日夜守在江家附近,保护江家人的平安,如今已经抵挡了好几次危险,现在还有三人轮守在那儿。”
“三人?”江眠月浑身掀起了鸡皮疙瘩,“你说三人?祁云峥……这次究竟有没有带人走?”
灰衣人一愣,懊悔的垂下头……说漏嘴了。
他硬着头皮回应道,“人手,太少了……祁大人孤身去的。”
作者有话说:
祁云峥: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
祁云峥临走前, 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国子监的大小事务不必再经过祁云峥,大多都交由崔应观来处理,而郭大人继续辅助崔应观。
崔应观接手之后,便开始用闲暇时间整理之前的文书档案, 分门别类按照自己从前的习惯规整好。
“祁大人那个不是很方便吗, 为什么要再整理一遍?”郭晟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 一开始还帮他整理,理了一会儿便觉得腰酸背痛, 干脆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看着他自己整理。
“不太习惯。”崔应观淡淡笑了笑, 顺手拿出了江眠月刚入国子监那年的文书档案。
他将那叠文书整理好,放置在樟木匣子里, 在里头塞了些芸香草防虫。
“还要整理多久?”郭晟有些无聊, “我去找张怀宁下棋去了, 有事叫我。”
“郭大人不用在这儿陪我。”崔应观笑着说,“多谢。”
郭大人走后, 崔应观接着整理,拿起一旁的一沓档案, 中间却有一张未与其他的放在一起,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崔应观拿起来看了看, 眼眸一凝。
上头写着,陆迁……处以流放关外之刑。
陆迁是什么人, 崔应观依旧记得。
上辈子, 江眠月曾经与他说起过有一人是她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如今已经在国子监入学。
他旁敲侧击许久,江眠月才透露那人的名字, 崔应观在国子监时常故意为难过他, 只是此人极为厚颜无耻, 寻常手段根本拿他没有办法,他也很是无奈,也不能对他真的下什么狠手。
可后来,江眠月失去踪迹以后不久,那位陆迁便传出了坠崖而亡的消息。
崔应观仔细看了看陆迁的文书档案,微微蹙眉。
陆迁这辈子居然是例监生……江眠月上辈子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她似乎说过,这位陆迁家中不算富裕,时常需要接济。
例监生进国子监,需要的银两可不少啊。
鬼使神差的,崔应观捧着那份陆迁的档案,去账房查了两年前的账簿,可翻找了许久,却独独没有陆迁的那份银两的记录。
国子监收益支出皆要经过记录,没有记录便表明……有人在此事上做了手脚。
崔应观心中一咯噔。
什么人能在这种事务是做手脚?国子监谁说了算?
答案显而易见。
可祁云峥为什么要对陆迁做手脚?陆迁哪儿得罪了他,要处以流放?
唯一产生联系的,便是陆迁害了江眠月,可这明明是上辈子的事。
崔应观当即想到之前与江眠月入国子监的免考,以及祁云峥屡次阻止自己来北监的作为……崔应观手一松,手中的账册落在了地上。
祁云峥,你可真能装啊。
……
过了午时,正是人乏力之时,江眠月与兰钰他们坐在槐树的树荫下,愁眉不展。
“眠眠,你的奏报能送去皇上那儿吗?”尹楚楚问。
“如今祁大人不在,崔司业只是代管,出入皇宫有些不便,要事先请奏,等到皇上应允,黄花菜都凉了。”江眠月深吸一口气,“若是用寻常的途径送去宫中,我又怕那些传信的人之中有梁清泽的属下,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不如我去宫里……”兰钰说。
“不可。”江眠月和尹楚楚异口同声。
“太危险。”江眠月有些担忧的看着兰钰,“陆翀也说了,你是梁清泽的筹码之一,如今他还没防备你,若是你主动入宫,被他察觉,你便会有危险。”
而且祁云峥在信中说了,让她护好兰钰。
兰钰眨了眨眼,站起身,有些兴奋的说,“那我接着去陆翀那儿套话。”
不等他们有所回应,她便快步跑了,动作极为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