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2)

“罗妹妹,我也是多病多灾,看到荣安郡主的死,总是物伤其类。”

瑶娘安慰汤慧君:“汤姐姐千万别这么想,你只是身子骨孱弱一些,也没什么的。我看日后多加保养也就好了。”

汤慧君摇头,她这个病除了身上的,还有心里的,是旁人排解不了的。因为不止是荣安郡主身体有疾病,连她姨母身上也不好,虽然一直瞒的很紧,但她已经品出味道来了。

在这个深宫之中,唯独只有姨母是她的靠山,可是姨母若真的去了,她该如何是好?

宫里人都对她很客气的原因也是因为姨母,姨母在一日,她就在宫中能够立足,甚至能和几位权臣之女们平等相待,但是皇后一死,她就如风中飘零的丁香一样。

瑶娘见她心事重重,就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前世时雨是荣安郡主的伴读,差不多就是六七月份回家的,就是因为荣安郡主去了,而那个时候荣安郡主对于她而言只是个代号,现在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只是叹息一场,真阳郡主却是和荣安郡主一并长大的,难免哭的伤心,一向贤淑妥帖的洪淑怡却无半分哀戚之色,反而她同真阳郡主道:“二郡主,皇上的万寿节就要到了,侧妃那里正在打点,您也过去看看,再者,也送些针线进献给皇上啊。”

真阳郡主觉得很奇怪:“洪姐姐,人家很伤心嘛,你不伤心吗?”

“伤心是很重要,可是这人各有命,您不能哀损自己啊。再有,您得顾念自己的身子骨,小心侧妃担心,侧妃膝下只有您这个女儿,总得多为她着想啊。”洪淑怡也是为了真阳郡主好。

姑母的这三个子女中,姑母对女儿一般,平日虽然衣食周全,但是并不格外看重,但凡有好的,都是送给幺儿玄策表弟。

这位表弟生性虽然天之骄子,为人似乎十分傲慢,对自己这个商家出身的表姐理会都懒得理会,但是在侧妃面前礼数周全,更兼嘴甜如蜜,天真烂漫作孩童状,哄的洪侧妃三个孩子里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

洪淑怡早听家中母亲哥哥说过,她命贵,要极贵之人才能压住。

家里更倾向于二爷周玄穆,他不仅养在正妃处,彬彬有礼,擅长诗画,而非高玄策那般擅长骑马射箭,还养了许多鹰隼,且前者对他尚算有礼,后者对她则是鼻孔朝天。

但二爷在洪侧妃那里不受宠,若是郡主能分些宠爱,为二爷说话,将来也是她的好处。

谁知道真阳郡主却道:“姐姐也真是的,荣安是我的姊妹,她死了我当然要大哭伤心难过。至于其她的事情,我相信母妃能够体谅的。”

洪淑怡见真阳郡主语气不好,又连忙自己打圆场,还好真阳郡主一向和她很好,又知晓洪淑怡对她处处照顾,此事只当劝慰之语,不经意提起说给瑶娘听。

瑶娘心道此人真是外热内冷,看似对谁都周全,实际上并不理会生气,只关心自己有没有事情,心下对洪淑怡也不喜几分。

而汤慧君深信不疑,因为洪淑怡在她面前道:“你那日送的几色丝线,侧妃说做的很好,很是喜欢呢。”

“怎么会呢,论起做针线,还是罗妹妹擅长,她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家中特地请了江南女红名师教女红,不仅如此,她画也学的不错,很得先生看重,因此这女红做的比我精致多了,洪姐姐你就莫安慰我了。”汤慧君不太相信。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瑶娘每日都会做针线,她却精力不济,一个月能做一个荷包已经算多的了,故而,她不敢信。

洪淑怡却偷笑:“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了。”

这话听的汤慧君心怦怦跳,这个意思是说洪侧妃看上她了吗?她有些激动,又连忙谢过洪淑怡:“还是洪姐姐经常在洪侧妃面前替我说好话的缘故。”

就连汤慧君的丫鬟也心中高兴,小姐有了着落,她们日后也有了归宿。

却见洪淑怡又笑道:“我也没说过什么。”

皇帝的万寿节办的异常隆重,只是皇后在此时病倒,已经无法安排,还是廖贵妃亲自出来安排,此时的廖贵妃正志得意满。

因为她已经得到消息,皇后油尽灯枯,只等她一死,皇上封自己为皇后,衡王将来就是太子了。

而就在今年罗至正被保举升任吏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他今年也不过四十,荣升为吏部小天官,郁氏也要进宫领宴。

真阳郡主则笑道:“我带你一道去,到时候正好能和你娘见面。”

“是啊,我若是能同我娘见面,也让她过来给郡主请安。”

……

汤慧君在一旁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

这罗瑶娘以前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今年她九岁多了,脱离了少许婴儿肥,人变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洪淑怡见她难过,连忙过来拍着她的肩膀道:“你也不必难过,其实,这世间不如意之人多的是,妹子,我父亲过世,一家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你看我现在也不是好好的吗?”

“我如何能跟姐姐你比,我父母双亡,无人为我作主。不像罗妹妹,她父母双全,身体康健,家世又好,人又美,我不知道多羡慕她。”汤慧君吐露心声。

洪淑怡点头,又笑道:“我说一句不该我说的话,妹妹何不请皇后娘娘替你操持,她这尊真佛,比什么都灵啊。”

是啊,自己得快点趁着皇后娘娘还未死之前定下,可惜,她是闺秀,不方便说这些。

那么,她就要多往皇后娘娘处走动才行。

皇帝万寿宴之时,瑶娘在真阳郡主的带领之下就同郁氏寥寥数语,但即便如此,她知晓弟弟如今学的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回到房间时,却没看到汤慧君,问起才知晓,她去皇后那里侍疾了,还要去守夜。

“侍疾?”瑶娘心道,汤慧君本就身体孱弱,还侍疾,岂不是老太太吃□□吗?打发人去问询一二就行了,或者侍奉汤药尚算合理,但守夜这种事情身体虚弱的人,一道夜夜不睡,怕是身子骨孱弱至极。

这荣安郡主之所以病情加剧,一来是本身孱弱,二来也是听闻她祖母身子骨不好,她去侍疾过了病气,病上加病就去了。

正想着,又说洪侧妃那里请她过去。

瑶娘连忙换了一身衣裳,从自己房里出来,去见洪侧妃,熟料在路上碰到一位少年,他头上束着三叉紫金冠,腰间系着黑色的师蛮金带,面如冠玉,唇若凃脂,神态高傲。

料想此人应该是未见过面的宸王高玄策了,说来瑶娘进宫快一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甚至连高玄湛她都见过一面。

这皇长子府上的几位王孙,就属这位宸王生的最好,一看便知晓是天潢贵胄,贵气无双。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内间已经是笑声不断,瑶娘还从未见过洪侧妃这般高兴,她想难怪连真阳郡主吃醋,洪侧妃的确是偏爱这个小儿子。

瑶娘进来时,目不斜视,径直行礼。

“臣女给侧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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