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1/2)

贺止休在听见北大青鸟时,眉峰不由轻扬,意思是这时候都还不忘记拐弯抹角地点我?

路炀拎起那只仗着桌底盲区无人可见,便肆无忌惮搭在他大腿上,眼下甚至不安分揉捏起来的手,往旁侧一丢,继续道:

“我从两岁就开始摸滑板,头一回趴在上头溜出去半米远,还是因为您把我放上去的。人的喜好会不会遗传我不知道,也可能确实与生长环境有关系,但我能喜欢这么多年,至少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我确实很喜欢它。”

路炀是个极少向外表达自我情感与喜好的人,天性冷淡与游离群体之外的独立性让他鲜少在乎外界的视线目光,更无所谓他人是否理解。

也正因如此,于他而言,向他人解释自己喜欢什么、或不喜欢什么,是种纯属浪费时间的行为。

毕竟他并不会因为多说一句或少说一句,而对事物本身喜好产生丝毫变化。

以至于哪怕是身为池名钧年少时代就相识的好友周妙如,当下也是头一回亲耳从对方口中听见“喜欢”二字。

一时之间不仅愣在位置上。

“我一直想参加国际赛,有一部分、甚至可能是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我爸,也确实曾想过要去替他实现目标,以及向那些说三道四胡乱揣测的人证明什么;但这对我而言,这并不意味着都是负面。”

路炀说:“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但事实上哪怕没有那场意外,我有朝一日也仍旧会朝比赛前行,只不过未必是替我爸实现什么——”

他话音一顿,好似陡然意识到什么,转而又道:

“其实现在也无法替他实现任何事情。对我、可能对我爸来说,任何目标与向往,除了自己亲自抵达、触碰,藉由他人之手实现的,都不过是某种自我安慰罢了。所以我也并不奢望、或执着于此,这件事也成为不了我的重担。”

时间一点点朝前走,僻静的巷口终于缓慢喧闹起来,艳阳在此刻攀至最高点。

金色光辉穿过鳞次栉比的建筑洒落在地,布满瓦砾碎石的水洼倒映出浅色蓝天,竟显出几分罕见地清澈。

电瓶车鸣笛在门前嘹亮划过,路炀背对着玻璃门,声音低哑而平缓:

“我想参加,只是因为我想上去看看,他向往了半生的景色到底长什么样,站在那里又会是什么感受。”

逼仄窄小的店内倏然沉寂,周妙如坐在位置上久久没出声,路炀也没继续开口。

他倚在靠背上细不可查地长吐了口气,略微鼓胀的心口还没来得及缓下,指尖突然被人悄然一碰。

只见贺止休不知何时倾身靠近,仿佛安慰般,悄悄用小指摩挲着他的指节。

细微的痒意蔓延而上,因为突然剖开心声而略显鼓噪的心跳竟奇异般平缓下来。

路炀垂眸极轻地眨了下眼,在贺止休即将收回的前一秒,主动抬起小指轻轻勾住。

贺止休霎时一顿,不禁侧目望来。

“行吧,”良久后周妙如再次开口。

路炀略略一顿,抬眸望去:“你不劝我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劝——或者说,我还怎么舍得继续劝呢?”周妙如哭笑不得地摸出一根烟。

对面有俩高中生在,她也没点,只咬在齿间过了把瘾:

“我跟你爸都是叛逆过来的主,这会儿再端着为了你好、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之类的架子来劝你,那就太不要脸了。况且你比我俩当年强多了,还是个学霸。不忽略正事的情况下,追寻眼下的理想在我看来确实也没什么错误。”

周妙如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既然你想好了,不是强迫自己,也没有施以重担,那想做就做吧,我也没什么好非阻止你不可的理由。”

路炀罕见愣怔了下,不等开口,周妙如忽地话锋一转:“不过我和池悦还算好说话,你妈那关,就不一定有用了。真想去的话,还是得跟她好好说说。”

“……”

路炀垂下眉眼,顷刻后只淡淡说:“到时候再说吧。”

锅里的牛肉丸早已熟透,周妙如撇去浮沫,舀出数颗搁置在公用瓷碟中,闻言不禁看向路炀,疑惑什么叫做到时候。

但还没来得及问,一旁的贺止休忽地放下碗筷。

他突兀地问:“周姨,我还有个事想再问问您。”

“?”

思绪被打断,周妙如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什么事?”

alpha面貌俊美,嘴角处的淤青经过一夜终于消肿,浓烟蒸腾之中,只能窥见对方神色难得严肃。

周妙如满头雾水,旁侧的路炀却隐隐猜到他想问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只听贺止休问:“国际赛上说oga会被禁赛……是确定了么?”

“oga禁赛?”

周妙如没料到话题会九曲十八弯到这来,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哦,你说之前网上流传的那事儿是吧。”

她不禁困惑:“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也有个想参加比赛的oga朋友?”

“也?”

贺止休顿时愣住,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望看向路炀。

“……”

路炀没想到当初为了躲避周妙如喋喋不休的追问,随口胡扯的挡箭牌居然在这时候被再度提起,还是跟贺止休。

正当他想低声解释时,周妙如忽然说:“回去告诉你俩那位朋友吧,赛制的确改了,之前的oga赛道确定将要被取消了。”

刹那间空气无声凝滞了下,贺止休眉眼间的神色不由重重沉下。

紧接着就听周妙如又道:“不仅如此,alpha赛道和beta赛道也全部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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