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陶岩接过,随意坐在他身旁,好奇地问:“说说吧,怎么了?”
于鹤清眸色扫过:“没事。”话音落,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陶岩一脸我不信,哼笑声,继续道:“我猜猜,肯定是你前段时间说的终身大事问题。”
他往前凑了凑,好奇地问:“掰了?”
酒吧内高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和朋友之间说话要么互咬耳朵,要么扯着嗓子大声喊。
本来音乐声震得耳朵已经受不了,此时耳边再次覆上朋友故意扯着嗓门的声音。
于鹤清下意识挠了挠耳朵,神色怪异:“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连藏情绪都不会了吗?
“瞎猜的。”陶岩呵呵笑两声:“还真被我猜对了。”说着,他另只手勾上朋友肩膀:“知道为什么我能猜对吗?可能是咱俩兄弟感情太深了。”
于鹤清侧身静静望他一眼,想了想,说:“真掰了?”
“嗯。”陶岩毫不在意地耸肩:“我觉得这是原则性问题,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诚信。你想跟我结婚,我也想跟你结婚,我把你带回家见我爸妈,你可倒好,第一次骗我,第二次直接找了一对假父母。”
他越说越气,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又好像不解气那般,直接拿过桌上还剩多半瓶酒对瓶吹:“不谈了,分了吧,现在这么骗我,指不定以后呢。”
“这件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说完,他又连忙拍了拍好友警告道:“这你要传出去,我这二十多年的学霸身份都要塌了。日后别人见我,只会说,哟,瞧陶家这孩子,读书读傻了,找个女朋友还被骗。”
既然好友都想明白了,于鹤清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支持。
毕竟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做什么事情什么决定肯定会先想明白。
他无聊地睨他一眼,将快杵到脸边的手指面无表情地拍开:“无不无聊,我没事儿说这些干嘛。”
陶岩知道他不会,但还是例行过程说一下。
“不说我的事儿了,说说你的吧,怎么了。”
黑暗中,于鹤清张了张唇,默了一阵,随后又缓缓闭上。
有许多想说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咋说,算了吧。”
“别介啊。”陶岩故意哟了声:“瞧你这反应,是栽进去了吧?还考虑终身大事,考虑什么啊,有喜欢的人就上,就表白。磨磨唧唧的,再磨唧人都给磨完了。”
“……”
喜欢吗?
其实他清楚自己的内心,他对温诗文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他不敢承认。
他怕她只是三分钟热度,更怕日后感情生活,会和父母那般不堪。
如果日后过的生活是那样,那还不如从源头切断,别开始。
瞧着好友严肃的表情,陶岩立马知道他在想什么。
上大学的时候他去过于鹤清家里,父母给他的第一印象很恩爱,家里还有个小妹妹,更是软软的很可爱。
他潜意识以为家庭关系是幸福和谐的,当时他心里还在暗暗羡慕,但也忍不住肺腑。不了解家庭环境这么好,怎么养出的于鹤清性格这么古怪,跟没有感情似的。
可到了晚上熟睡的时候,他明白了。
并不隔音的房门隐约听到压抑的争吵声,单听谈论上,肯定不是因为近日发生的事情,反而已经堆积很久,持续爆发中。
从那之后,他便了解了这位好兄弟。
之所以对感情那样态度,全是透过父母的朝夕相处,而不再相信。
“想什么呢?”陶岩慵懒地靠着沙发背,姿态随意,随后道:“不能看别人的婚姻不幸福就代入自己,生活是你自己的,路怎么走看你怎么想,要真对人家有意思,就别犹豫。”
“别忘了,你可是于鹤清,众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于鹤清神情怔楞,目光失神地瞧着桌面上摆放的琉璃杯。
脚下的路靠自己掌握,感情却不是。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从理工出来的时候, 温诗文眼底还藏在泪水。
她像是在和自己生气,死死憋着, 迟迟不让泪水掉下来。
寒风吹拂落在颊边, 刺得眼底生疼。
十月的北京已经有点冬日的迹象了,更别说十一月的北京。
刺骨的寒风毫无抵挡的吹在身上,温诗文独自一人走在道路两侧, 迎面而来的寒风的吹过让她下意识紧了紧身上外套。
眼眶中氤氲的泪水像是为眼眸布满一层水雾,迟迟不掉。
沉重的脚步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去哪,身边偶然经过一家古着店,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望着橱窗玻璃倒映出的自己, 不禁觉得更委屈了。
这时, 拿在手心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猛地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