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临山,在山脚处。
尽管已经步入秋日,山边树丛仍是保留着大部分的郁郁葱葱。她站在原地环视着周围,感觉浑身顿时轻了不是,就连心情也有所好转。
周围灯光明亮,她来往的一条路,路灯明晃晃地立在两边。
秋日的山林间,吹拂的晚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正好此时一阵微风袭来,因眼前没有过多避风的建筑物,风稍刮过,浑身只有贴身衣物包着的地方还尚有余温。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埋头走进实验室一旁的公寓楼里。
同样的灯火通明,在等电梯的间隙,敞开的玻璃大门时不时灌来一股强烈的冷风。
她不确定后面进来的人有没有没门禁卡,也没敢上去关上门。无奈,只能找了处电梯旁边狭小的避风口缩在那里,不停地搓着手心手背来取暖。
想来偌大一个研究室里要有不少人,不然也不会盖一栋这么大的员工公寓楼。完全可以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有的一拼。
老温同志的一间二室一厅的,因为她也在北京上学,另一间房间一开始便按照她的喜好装修。
翻着聊天记录,寻找着老温同志之前同她说的门牌号,她按了电梯静静地等着。
身体逐渐回暖,想着电梯没人,自顾自地松了松鼻尖,以此来缓解僵硬。
电梯的嗡嗡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想着没那么冷了,她刚想拿出手机跟老温同志说一声到门口了,却忘了电梯里没信号这一回事。
没办法,她只能认命的靠在一旁耐心等着。
不到一分钟,叮的一声,电梯停稳。
温诗文俯身,将放在脚边的书包提起来随意搭在肩上。
再次站好时,电梯门已经缓缓打开。
透过那一丝的缝隙,她恍惚间看到一抹较为熟悉的身影。
走廊灯光明亮,男人穿着家居服,身形颀长地站在其中一户门前。
他微低着头,脸前一片阴影,正好屏幕透出一抹微亮地光线,照耀着他。
是他。
于鹤清。
?
通亮宽阔的廊道内,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门边,暖白色家居服显得慵懒随意。
他正好侧对着电梯, 指腹间松握着钥匙, 随后另只手收起手机,抵在门把手上旋转。
下一秒,门开了。
在男人进去的前一秒, 温诗文心中莫名怕男人发现她,从那天开始,她还没想到再次见到男人该说些什么。
可当男人真的准备进去时,高高悬起的心倏地落下,惹起一番失落。
她遏制住想开口叫住他的喉咙, 但仍是忍不住, 下意识朝男人方向伸出手。
许是她在电梯里面呆的时间过久,手抬起来的那一秒,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
合上的间隙, 在抬眸, 眼前早没了男人身影。
温诗文无奈叹气, 指腹再次抵在电梯键上。
她很确定, 刚刚那个人就是于鹤清。
对于鹤清这个人, 她对他最熟悉的地方, 恐怕就是他似有若无地身影了。
只是她没想到, 能在这里遇到他。
公寓楼的格式是两梯四户,出电梯第二间房门就是老温同志给她的门牌号, 她从包里翻出备用钥匙, 余光却止不住地往身后撇去。
于鹤清在那间屋子干嘛?
还没来得及多想, 眼前房门突然被人用着惯力从里面推开。
老温同志带着深色围裙, 面上带着慈笑:“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连门都不会开了?在里面听半天, 我还以为小偷来了。”
人在最疲惫的时候见到家人,身心总会放松到极点。
老温同志为她的到来做足了打算,前脚刚踏进去,整个人被迎面袭来的暖气包围。
身体瞬间变得暖洋洋,她随后脱下身上外套搭在衣架上,随手将身后门带上,趁老温不注意,整个人直接扑到他身上:“爸,我好想你啊。”
老温被她的撒娇弄的没办法,只能宠溺地应道:“好好好,爸爸也想你。来,站好,让爸爸看看瘦了没。”
温诗文配合地站好,嘴角眉眼都带着明显地笑意:“那您好好看看,看我这个小偷是瘦了还是胖了。”
“瘦了。”老温同志摇摇头:“你小时候那么胖,怎么长大了站那跟个竹竿似的。”
“……”
温诗文凝噎:“爸,我这是专业需要。而且我在我们班属于微胖。”
此话一出,老温同志脸上嫌弃的表情格外明显:“唉,当初怎么跟你说跟我学,你非要去学跳舞。现在倒好,把自己弄得身上没一点肉儿,要我说,舞蹈当个兴趣爱好就行了。”
果然,见到家长只有那一分钟是高兴、温情的。
温诗文摆摆手,连忙岔开话题:“我饿了,咱能先吃饭吗?”